沈延卿忙赔笑道:“娘,您息怒,不肖子现在这就滚,保证不碍着您的眼。”
赵氏听了这话,气了消了大半,好气又好笑地瞪他一眼,然后别过脸,一副不想再与他多言的表情。
那厢,王雪雁有事寻赵氏,刚走到门外,正打算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声音,似乎还听见有关婚事的字眼儿,她趁屋子里的俩人说得起劲儿,并未发现自己,下意识身形一闪,到一旁站着,没有进去,想听听他们怎么说。
很快,她就听到他们母子俩最关键的对话,瞬间如遭雷袭,整个人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那两句对话在她耳畔回响着,后面他们母子再说什么,她也没听进去。
方才她听到了什么?
姨母想要给表哥定下她,表哥却要在姨母为他们定下婚事前,用见不得人的手段,让她不得不跟别人定亲,让她被迫嫁给别人。
表哥为何要这样对她?
明明她前不久还跟表哥说话,表哥也并未对她产生不满,她跟表哥相处也是进退有度,拿捏得非常好,不做半分让表哥不悦的事,现在提到婚事,竟然惹得表哥如此厌恶她,这到底为什么?
忽而,王雪雁脑海中闪那张娇美动人的脸,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是江锦璨!
肯定是江锦璨,不久前,江锦璨看到她与表哥在梅子树下谈话,然后黯然离去,估计那时就心生嫉妒,马上跑到表哥面前说诋毁她,让表哥厌恶她,所以表哥马上来寻姨母说此事。
对,一定是这样的,真没想到江锦璨小小年纪,长得跟神仙妃子似的,嘴巴也甜,心肠却如此恶毒,活脱脱一个口蜜腹剑的人。
沈延卿刚走出屋子,发现门口旁站了个人,斜眼望去,就看到王雪雁垂着脑袋,脸色煞白地站着。
他怔了一瞬,但不置一词,收回目光径自离去,丝毫不介意方才跟母亲说的话被听了去,被听到也好,就算对他起了什么心思,也能知难而退,若是没有对他起心思那更好。
王雪雁脑子里嗡嗡作响,待沈延卿下了台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表哥已经出了屋子,她怔怔地望着那抹颀长的身影逐渐远去,嘴里呢喃了句:“表哥……”
表哥出来看见她,竟然都不跟她解释两句,哪怕是在骗她,跟她说不是她所听到的那样也好啊,可表哥连骗她都不愿意。
想到这里,王雪雁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眼底翻涌着恨意,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快要嵌入手心的肉里,她可真是低估了江锦璨的存在,就凭着江锦璨在表哥面前三言两语,表哥就能马上转变态度,让她这几天的努力付诸东流。
赵氏身边的丫鬟刚回来,看到她站在门口,出于好奇,扬声询问了句:“表姑娘,您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王雪雁闻声,迅速从愤恨中抽离出来,马上扬起温婉得体的笑容,若无其事道:“我刚想进去。”说罢,她迈起脚步,进了屋子,抬眼望去,就看见赵氏满脸错愕,似乎是知道了方才的谈话被她无意间听见。
赵氏神色尴尬地问:“雪雁,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姨母,我都听见了。”王雪雁坦诚回答,语气中透着失落,说完又满脸受伤地低下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显得无辜又脆弱。
赵氏见了,心疼不已,忙站起身来,拉着外甥女坐下,柔声安抚:“雪雁,你表哥的混账话,你别放在心上,是你表哥有眼无珠,姨母定会给你找给好的夫婿。”
王雪雁脸色微滞,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拳头,须臾羞涩地回了句:“姨母,不瞒您说,我、我心悦表哥。”
闻言,赵氏愣了下,见外甥女含羞带怯,满脸娇羞,眼底还隐隐透着期盼,她甚是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