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欲言又止:“我……”
沈延卿也觉得自己态度不好,语气稍有缓和:“灵筠,上回就已跟你说过,莫要开这种玩笑。”
傅云峥见他是真的恼了,忙不迭地点头,连忙赔不是:“好好好,我不说,我不再说了,都是我的不是,你莫要生气。”
沈延卿移开目光不再看他,拿出一块浅蓝色的方帕,擦了擦手上的茶水,提起茶壶,重新给自己斟了杯茶,端起茶杯抿了两口,而后伸手把窗门关上,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见状,傅云峥暗自沉思。
十多年的朋友,熟悉对方的脾性,嘉懿对璨璨,那是真的百般疼宠,秋猎那时,璨璨遭遇崔四姑娘行刺,他看到嘉懿脸色骤变,急得想要马上离座去找璨璨,那焦急程度不亚于人家亲爹。
提起璨璨,嘉懿就那么大反应,他怎么感觉有点不正常?
璨璨又不是亲侄女,若真的喜欢,那么娶璨璨为妻也是可以的,难道嘉懿是因为辈分的问题,所以从来没有多想,喜欢而不自知?
作为朋友,他是不希望嘉懿错过的,趁着人家姑娘现在还未定亲,若是定亲了,那估计就再无机会。
沉默了许久,傅云峥也不怕再次惹恼他,故作记性不好,询问他:“嘉懿,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沈延卿饱读诗书,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自然而然地接上了他的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刚回答完,沈延卿猛然反应过来,知他是何意,灵筠素有才名,进士及第,怎么可能忘了下一句?
傅云峥无视他那不悦的神情,笑道:“对,就是这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句话送给你,看你能不能用得上。”
沈延卿被他气笑了:“傅灵筠,我想我应该不像禽兽。”
傅云峥回道:“沈嘉懿,如果你想的话,你也可以做禽兽。”
沈延卿无言以对:“……”
自从灵筠上回问他是不是心悦璨璨,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他最近已经尽量避免跟璨璨单独相处了,在南苑时,也就头一天晚上因为璨璨心情低落,才带她出去走走,开解一下,怎么这人还把他当禽兽看待?
俩人对望,沉默良久。
傅云峥启唇道:“罢了,不说这个了,你就当我放屁,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莫待无花空折枝。”
不是当事人,嘉懿是否真的对璨璨有意,他不知道,也不能说太多惹人反感,但若真是因为喜欢而不自知,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沈延卿睨他一眼,心里腹诽了句,本就是在放屁,整这些有的没的,还好没有旁人听见,不然小姑娘名声受损,他还成了对侄女下手的禽兽。
对侄女有男女之情,如此禽兽行为,也亏得灵筠想得出来。
深秋的下午,阳光并不猛烈,洒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江锦璨和江锦琇看着时辰,也准备回府,与宁安郡主他们辞行,便离开画舫上岸,坐上自家的马车回去。
画舫里还有宁安郡主表兄妹三人。
宁安郡主用审视的目光看自家兄长以及表哥,平时兄长不会跟她一起出来,兄长对与姑娘家玩这种事素来没兴趣,这回竟然自告奋勇说要陪她这个妹妹,五表哥也跟着她兄长一起来。
原本她并没有多想,可因为五表哥今日的举动,让她不得不多想,五表哥时常‘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跟璨璨说话,俩人还在船舱外相谈甚欢,要知道五表哥以前从未试过跟某个姑娘搭讪的。
文天磊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摸了摸脸,疑问道:“盈盈表妹,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们?是不是我们脸上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