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三公子不记得也正常。”
郭含韵说着,嘴角缓缓上扬,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情形,那时她还小,才十岁的年纪,父亲还不是国子监司业,只是从六品下的国子监丞,官职在权贵遍地的京城,一个从六品下的小官员压根不值一提。
那日她讨厌,与丫鬟上街,在街上不小心被大户人家的千金撞了,结果她站稳了,那千金没站稳摔着了,还反过来指责她走路不长眼,险些被掌掴。
那个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小少年及时站了出来,在那千金的丫鬟手下救了她,三言两语就帮她化解了危机。
那小小少年明明跟她差不多大,却淡定从容,说话引经据典讽刺了那千金,惹得那千金恼羞成怒,之后那千金得知他是永安侯府的三公子,嚣张气焰瞬间熄灭。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读书的好处,读书竟能如此厉害,讽刺人文雅不带脏字,像一把刀子直戳人心。
虽只是对方举手之劳的小事,可她却将那个博学的小小少年记在心上,后来一次又一次听人提起永安侯府的江三郎,也曾在街上遇上过。
不知何时开始,她越来越喜欢听江立璘的事迹,就连江立璘与那些才子参加诗会的诗集也买了回来,只为读他所作的诗。
他们毫无交集,可她却又甚是了解他。
江立璘对几年前的事无甚印象,除非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事,又或者是家里人的事,看她笑容温婉,眼眸里注满温柔,多少能猜到他们以前相遇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让她觉得高兴的事,可自己却忘了,不由有点愧疚。
须臾,江立璘厚着脸皮继续问:“郭姑娘,能否说一说我们之间的交集?”
郭含韵回道:“几年前在街上,我被一个姑娘欺负,三公子碰巧路过,帮了我一把,三公子好口才,说话引经据典,讽刺意味十足,那姑娘被三公子气得不轻。”
江立璘听后,凝神回想,还真有点印象,他惊愕道:“郭姑娘,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帮我的?那不过是小事一桩,你不必为了报答这点微不足道的恩情牺牲如此大的。”
“三公子,其实我并不觉得我有为你牺牲过什么。”郭含韵说罢,脸颊染上绯红,羞赧地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
而江立璘并没有听出郭含韵的言外之意,只以为郭含韵是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他心里感动不已,真是个傻姑娘,这个时候还在为他着想,就为了报答当初那举手之劳的一点点恩情。
抗旨不尊是死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江立璘忽然觉得自己觉悟很高,遂郑重许诺:“郭姑娘,我们已有婚约,乃皇上赐婚,这辈子都得绑在一起,和离是几乎不可能的,但我会好好待你的。”
郭含韵微微怔然,飞快抬眼看他,见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笑,心中诧异了下,然后轻轻点头,须臾又道:“三公子,可我并不是你的心上人。”
江立璘哑然失笑,温声道:“我本就没有心上人,但从现在开始可以有。”
现在可以有?
郭含韵怔怔地看着眼前温柔含笑的少年,心跳都乱了节拍,她以前一直默默喜欢并关注的少年,有一,她会成为他心上人,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江立璘从怀里掏出一支如意祥云白玉簪,递给郭含韵,言语真挚:“郭姑娘,其实我爹跟我娘成亲前也没有多少交集,现在成婚十七载,也恩爱如初,我想我们也可以。这簪子是我祖父生前给四个孙子定做的,说是要传给孙媳妇的,寓意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承载着他对孙子孙媳的美好祝愿,如今我把它送给你。”
郭含韵垂眼看他手里成色极佳的羊脂白玉发簪,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忙摇头婉拒:“三公子,这太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