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璨拿着帕子抬手给他擦脸,袖子倒垂,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白生生的,莹白如玉,跟雪藕似的,晃眼得很。
姑娘家的衣服都是用香料熏过的,带着淡雅的清香,萦绕在鼻间时,沁人心脾,熏得人昏昏欲醉。
闻着那淡雅的馨香,看着那截雪藕般的小臂在眼前左右摇晃着,沈延卿不知道怎么的,心神竟然也跟着那截小臂的晃动而荡漾了下。
他微微怔然,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他想,他大概是这些日子太累了,心神不济,不然也不会忽然间就思想放空。
江锦璨帮他仔细擦完脸,又认真瞧了瞧,见都擦干净了,那股心虚又尴尬的情绪才压了下去,看着他脸上的疲态,便道:“小叔叔,瞧你满脸疲惫,这一路上舟车劳顿肯定很辛苦,我就不打搅你了,你好好休息。”
沈延卿笑着摇头:“现在还不能休息。”
“为什么?”江锦璨愕然,费解地望着他,半晌后恍然,“小叔叔,你是不是要进宫一趟,向皇上复命?”
沈延卿颔了颔首:“现在得沐浴更衣,换上官服进宫一趟,从宫里回来才能歇息。”
江锦璨听了,蹙起眉头,感觉皇上有点不体谅大臣,每次大臣办完事风尘仆仆赶回来,都不能休息,得马上梳洗更衣进宫复命。
正事重要,她不再逗留耽搁小叔叔,站起身来告辞:“那小叔叔快去沐浴更衣,我现在去叔祖母那边,就不打搅小叔叔了。”
沈延卿颔了颔首,去吩咐下人备水,沐浴更衣后进宫面圣。
他奉旨去芙蓉城赈灾,事情办得比预期还要好,皇上甚是满意,龙心甚悦,当即就下旨给了奖赏,顾念他几个月以来的辛劳,特许了他十天假期休整。
当晚,赵氏设了家宴为儿子接风洗尘,定国公府人口单薄,也就只有一家人口,江锦璨如今在定国公府小住几天还未回家,给人口凋零的家宴增添了点人气。
沈延卿平时话不多,吃饭的时候更不会多话,慢条斯理地用着晚饭,时不时照顾一下身边的小丫头,给她夹点菜,父母问一句他便答一句。
赵氏多问了几句便觉着无趣,想到别人家的家宴都是热热闹闹的,就他们家安静得很,到底是因为人丁单薄,若今日没有璨璨在,就他们一家三口,那更加安静。
想到这里,赵氏的目光便落在儿子身上,气质超然,长相是无可挑剔的,才华能力也是万里挑一,十二三岁的小姑娘都嚷嚷着要嫁给他,可这不肖子却迟迟不肯成婚,若是早听父母的话成婚,现在早已儿女双全了。
赵氏忽然幽幽地说了句:“嘉懿,焕之的儿子,你的侄孙云哥儿都两岁了。”
沈延卿听了,便知母亲有何目的,无动于衷地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嗯,再过两年,就能请西席给他启蒙了,焕之年幼时就聪颖,云哥儿定然也不差,我们大周将来又多了个栋梁之材。”
赵氏被这话噎得吃不下饭,感觉嘴里的佳肴都变得索然无味,想撂下碗筷就离桌,瞧瞧这不肖子说的都是什么话?明明知道她想说什么,却故意装傻,顾左右而言他。
定国公见妻子恼了,瞪了眼儿子,不给他回避的机会,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娘的意思是,你侄子都成婚生子了,你也是时候考虑一下人生大事了,你是做长辈的,总得给晚辈做好表率,迟迟不肯成婚,硬生生成了别人口中的‘赔钱货’,每年给朝廷交罚银,你说这算什么?”
话音落下,沈延卿转眼看身边的小丫头,见她专注碗里的佳肴,似乎没听见他们谈话,遂问了句:“璨璨,你想嫁人了?”
定国公在桌子底下踩了儿子一脚,不悦道:“为父说的是你,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问璨璨做什么?”
江锦璨抬起头来,眼含同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