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卿轻轻颔首,又对赵氏道:“娘,灾情严峻,刻不容缓,儿子得马上收拾行囊,即日前往芙蓉城,明日爹回来的时候,娘帮儿子告知一声。”
赵氏得知被派去赈灾的是儿子,怔了一瞬,而后连连点头:“那、那你快去准备一下,早些出发。”
沈延卿颔了颔首,时间紧迫,他也没时间跟赵氏好好告别,只对江锦璨说了句“璨璨,若是有时间的话,替小叔叔多陪陪你叔祖母”便匆匆回院子收拾行囊。
赵氏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芙蓉城发生大地震,估计还有连二连三的余震,余震也甚是危险,以前就有前往地震灾区赈灾、安抚百姓的官员死在余震中。
她一生只得一儿一女,女儿早夭,只剩下儿子,现在儿子又要前往芙蓉城赈灾,她这心里既担忧又害怕,同时也明白儿子身为朝廷命官,就该为国家为百姓鞠躬尽瘁,这是为官者的责任。
江锦璨看到她脸露愁容,柔声安抚道:“叔祖母放心,以小叔叔的才能,此行定会顺遂,肯定会平安归来的。”
赵氏轻轻点头,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她轻叹了声,缓缓道:“先前你小叔叔去查那桩贪墨案,一去就是半年多,这其中凶险他虽然只字不提,可我也知道他能回来已是万幸。”
说着,她眼眸中已泛起盈盈泪光,声音都带着哽咽:“就连回到京城那晚都遭遇刺杀,若不是有墨初为他挡那一劫,他怕是凶多吉少。这才回来没多久,如今又得前往芙蓉城,每一次外出公干都会伴随着危险,我这心里时常不踏实。”
江锦璨听了,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说多了,也就没什么安抚作用。
沉默了片刻,她才接话:“叔祖母,都说建业寺灵验得很,不如我们明日去给芙蓉城的老百姓祈福?也给小叔叔求个平安,让他必行一切顺利。”
闻言,赵氏心里放松些,颔首道:“好,等会儿你替叔祖母送你小叔叔出门。”
江锦璨应声,她知道叔祖母不喜欢看着人离开,心里会难受,也会忍不住哭,叔祖母不希望被小叔叔看到自己哭,让小叔叔担忧,所以每回小叔叔要外出公干都是她送行的。
这会儿,赵氏也没了散步赏花的心情,先回正院,江锦璨送她回去。
晌午过后,艳阳当空照。
沈延卿是前往赈灾的钦差大臣,所以轻车从简,简单收拾一番,随便吃了点午饭就出发,至于救援物资,皇上已下旨开仓放粮,开放离芙蓉城最近的粮仓,他只需以最快速度到达芙蓉城安抚百姓,开启救灾即可。
他刚出大门口,正准备上马车出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急速的脚步声,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去,就看到那个身着绯红色衣裙的小丫头正扶着门框喘着气,许是走得急了,额上已渗出薄汗,在阳光下折射出莹光。
江锦璨几个深呼吸,呼吸才顺畅些,望着沈延卿时,露出绚烂的笑容,万分庆幸道:“幸好,幸好赶上了,方才我去小叔叔的院子,仆人说小叔叔已出发。”
看到她带着笑意的脸,沈延卿只觉阴霾被驱散,露出今日以来的第一抹笑容,迈步向她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帕,边给她擦额头上的汗边道:“你这丫头跑那么急做什么?让仆人给你跑便是了,我知晓了定会等你。”
江锦璨连连摇头,仰着头看他,也方便他给自己擦汗,脆生生道:“可我不想让小叔叔等啊。”
小丫头看着他时,脸带笑容,如天上骄阳般明媚,眸光忽闪忽闪的,清澈的眼底映着他的模样,在这一瞬间,给他一种眼前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感觉。
沈延卿看着她怔了下,心跳在那瞬间乱了节拍,很快又调整过来,给她擦完汗,温声道:“小叔叔也不想璨璨跑那么累,下回让仆人给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