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华似锦,十四岁的少年,还处于贪玩的年纪,出了永安侯府,钱冠霖就宛若脱离牢笼的鸟儿,若不是还带着两个外甥女,他还想买只蛐蛐,去茶馆跟人斗蛐蛐。
江锦璨看着自家小舅舅出了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跳脱得很,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让她看住小舅舅,让小舅舅尽量少出门,原是怕小舅舅玩野了。
江锦琇也有些傻眼儿,扯了扯妹妹的衣袖,低声问:“三妹妹,我们小舅舅真的是正经的读书人,且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得院试第一名吗?”
闻言,江锦璨侧过头,杏眼里带着疑惑,回道:“应该是的,我外祖父教出来的,学识上面造不了假,二姐姐为什么这样问?”
江锦琇斟酌了会儿,才跟她说出心中所想:“我瞧小舅舅这玩心颇大的样子,不像是个能静下心念书的人。”
“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江锦璨说着,视线落在已围观前面斗鸡的少年身上,少年身量不够,还左右手各扒着一位青壮年的肩膀,踮起脚探头往里面看,从后面看,他的动作有些滑稽。
见状,江锦璨忍俊不禁,又道:“下回我们还是别让小舅舅出门,我娘说小舅舅出门就放肆乱跑,还特意叮嘱我跟着,这样他能想起还有我在,安分些。”
江锦琇点了点头:“你外祖父估计费了好大劲儿,才能让他读书的时候安分。”
江锦璨仔细回忆一翻,回道:“我记得小的时候,小舅舅是完成了外祖父布置的任务就可以玩。”
说罢,她看了眼天色,如今已经夕阳西下,吩咐身边一个家仆去把钱冠霖喊回来,准备打道回府。
钱冠霖看斗鸡只看了一半,还未分胜负就被人喊回来,看到两个外甥女在不远处等着他,便没了继续观看的心思,快步向她们走过去。
他瞥了眼身后的人群,又有点恋恋不舍地问:“璨璨,我们现在回府?”
“现在回去,能赶在天黑之前到家。”江锦璨颔了颔首,言笑道,“在家的时候,倒是没发现小舅舅如此跳脱的一面。”
钱冠霖听后一愣,摸了摸后脑勺,思索片刻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旋即扬了扬眉梢,笑道:“外甥女,这你就不懂了,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才不辜负大好时光。”
江锦璨对这个观点表示赞同,因为她也是这种人,眸光带着打量,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眉毛上挑,笑得张扬肆意,瞧着有那么点纨绔子弟的感觉,可眼神却干净明亮,感觉眼里有光,骨子里透着一股清正之气,瞧着就是个品性极佳的少年。
她说:“小舅舅,你跟我认识的读书人有些不一样。”
钱冠霖好笑问:“哪儿不一样了?难不成他们比我多一个鼻子或者一双眼睛?”
江锦璨摇了摇头,回道:“我认识的读书人都挺温文儒雅的,斯斯文文。”
江锦琇也附和着点点头。
闻言,钱冠霖笑容缓缓放大,抬了抬下巴,骄傲十足地回话:“外甥女,你都说那是别人,又不是你舅舅,你要知道,不是谁都可以刚满月就成为你舅舅的。”
江锦璨霎时无言以对,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那都是她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功劳。
江锦琇看着他,倒觉得他这个做舅舅的,比大哥和四哥都像三妹妹的嫡亲哥哥,许是因为不仅长得有几分相似,就连性格也有点相似,特别是傲娇的模样,看起来更像了。
没听到回话,钱冠霖觑了觑两个外甥女,又道:“人呢,不能活得太累,努力让自己放轻松,活得高兴,做正事的时候毫不含糊就好。”
此言一出,江锦璨诧异了望了眼自家小舅舅,少年还是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但肯定不是她前几天所以为的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