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人钱氏得知女儿要在定国公府小住,想到赵氏还病着,干脆让女儿在国公府多住一些时日,陪赵氏解解闷。
这厢,江锦璨陪了赵氏半天,病未痊愈的赵氏有点精力不济,下午就露出困倦之色,需要午睡,她才离开正院回自己的院子。
路过假山旁的凉亭时,她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年轻的男人独自坐在凉亭中,桌子上摆着棋盘,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枚黑棋,显然是在左右手对弈。
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轮廓完美到无可挑剔,优美的下颌线绷紧着,神情有些严肃,似乎在思量着下一步应该往哪儿走。
春风拂过,宽大的袖子随风摆动,在那枚黑棋的衬托下,骨节分明的手比平时还要白上几分,如美玉雕琢而成。
美好的事物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驻足停留,江锦璨也不例外,欣赏着凉亭里水墨画般的男子,脑海中蹦出一句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想,这句诗形容小叔叔再贴切不过了,这人真是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人赏心悦目,不愧是长辈口中时常称赞的别人家的公子,若是能学得他的三分,相信有不少做父母的已经心满意足了。
沈延卿大抵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望过来,就看到她站在凉亭外,怔怔地望着自己,只觉小丫头呆呆的,忽而一笑:“璨璨,愣在那里做什么?过来陪小叔叔下棋。”
江锦璨闻声回过神来,赶紧应了声,然后抬起步子,步履轻快地走他跟前,低头瞧了眼纵横交错的棋盘,搓了搓小手,跃跃欲试,对上他含笑的眸光,又忐忑地问了句:“小叔叔,你确定让我陪你下棋?”
她的棋艺,她亲爹都嫌弃,就连最疼爱她的大哥听到她想下棋都找借口遁走,也就她的亲传弟子——叔祖母,是不嫌弃她的,跟她惺惺相惜。
沈延卿:“……”
他忽然想起,小丫头的棋艺和棋品都很差,跟这丫头下棋,还不如自己的左手跟右手下棋,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江锦璨也不在意,弯起嘴角笑:“既然长辈邀请,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就在沈延卿对面的位置坐下,“小叔叔,你应该快结束了,我也不好接盘,不如我们重来吧。”
沈延卿颔了颔首,跟她重新下一局,刚开始还好好的,可不一会儿小丫头悔棋的理由就层出不穷,他终于体会到父亲跟母亲下棋的头疼了,有璨璨这样的师父,母亲悔棋的本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江锦璨眼看他的下一步就要堵住自己接下来的去路,忙道:“小叔叔等等!我还没想好。”说着便将自己方才落下的白棋拿起来,重新思考该往哪儿走。
沈延卿无奈地摇了摇头:“璨璨,悔棋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江锦璨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并不认同他的话:“小叔叔,文人雅士的事,怎么能叫什么悔棋的臭毛病呢?”
沈延卿好脾气地问:“那应该叫什么?”
江锦璨正襟危坐,一脸认真地望着他,答道:“应该叫三思而后行。”
“噗……”
沈延卿没忍住笑出声,一步棋有时候都会悔棋两三次,可不就是三思而后行么?
见他张嘴欲言,江锦璨瞪他:“小叔叔,你别再打岔,我得好好思考思考。”
作为长辈,沈延卿才不跟孩子计较,含笑点头:“好,你慢慢思考。”
过了片刻,江锦璨终于把白棋放在对的位置,稍微松了一口气,举步维艰地走了几步,“三思而后行”的毛病又开始发作了。
沈延卿无奈扶额,趁着她举棋不定的时候,不着痕迹地转移她的注意力:“璨璨,我明天去京郊踏青,你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