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今年考上北大,户口也过来了。”
“哪个北大,照相馆还是澡堂子?”
老帽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大学呗,还能有哪个?”鲁大叔也觉得倍儿有面儿。
三轮车又开始在道上画龙,急得刘青山坐在车上直喊:“师叔,你这技术行不行呀?”
老帽儿又跳下车,回头盯着刘青山瞅,最后甩了甩头,有些悻悻地说道:“得,我明白了,你是哑巴老大派来打击我的是吧,收了个好徒弟,瞧把他显摆的!”
刘青山也笑了:“师叔,反正您徒弟都跑光了,就拿俺当你徒弟呗。”
“行,等明天早上,咱们爷俩过过汗儿。”
老帽儿继续上车,骑了一个多小时,前面来到一个胡同。
这时候的胡同,没有高楼大厦比着,也没有小轿车啥的停着,自行车都宝贝似的推进院里,幽深的胡同,竟然还觉得挺宽敞。
老树枝繁叶茂,映衬着青砖灰瓦,透出几分古老和安宁。
刘青山点点头:现在的胡同,才是真正的胡同呢,于是问道:“师叔,这哪儿啊?”
“琉璃厂,看到这条道没有,两边分出来东西厂。”
帽儿爷把三轮拐进一条小胡同,指指前边的一个大杂院:“到家啦。”
刘青山嘴里嘿嘿两声:“那不就是东厂和西厂嘛,师叔,你原来是西厂的。”
可惜,老帽儿不晓得这个典故,自顾自地把他们让到院子里。
这年月,北京已经有少部分的居民楼,不过价格高,数量少,不是寻常百姓能住的。
绝大多数,都挤在这种大杂院里边。
现在大杂院的居民,最大的愿望就是住上高楼大厦;等到几十年后,估计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成了能重新住上大杂院。
大杂院多数是四合院,老帽儿住的是两间西厢房,房子一瞧就有些年头,再加上各种违建,显得特别拥挤杂乱。
“呦,帽儿爷,回来了,这两位是?”
一个光着膀子,摇着蒲扇的老头,正坐那乘凉,嘴里招呼着。
膀儿爷,也是老首都一个很大的群体,夏天都习惯光着膀子。
这无关胖瘦,像这位大爷,身上的肋骨都一条条的清晰可见,照样光膀子。
“是我师侄小山子和他朋友,大老远特意来看我的。”
老帽儿一脸荣光地说着,又对刘青山他们说:“这位你们叫二大爷就成。”
“哎呦喂,帽儿爷,恭喜恭喜!”
二大爷站起来,还像模像样地朝老帽儿拱拱手,乐得老帽儿嘴丫子都咧到耳朵根子了。
刘青山也能理解,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光棍,冷不丁冒出个师侄,确实是好事,也顶半个徒弟用。
这时候的师徒关系,那真跟父子似的。
刘青山嘴里叫了一声二大爷,然后把带来的一个小袋子递过去:“二大爷,老家产的,您尝尝。”
布袋轻飘飘的没二两重,二大爷往里瞄了一眼:“黑木耳,好东西啊,谢了小爷们,回头咱爷俩捏两盅。”
老帽儿跟着接过话茬:“二大爷,您别说便宜话,我师侄要买房子,您帮着照看那套小院子,还没卖呢吧?”
排骨老头狐疑地打量一下刘青山,然后竖起两根手指:“人家走的时候可是交代了,没这个数可不卖。”
“二十万?”刘青山也吃了一惊。
“两万块!”
二大爷连连摇头说道。
“那看看成不?”
听到这么便宜的价格,刘青山顿时心动了。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东厂那边,就隔着一条道,一百多米的距离。
二大爷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一个斑驳的木门,招呼大伙进去。
进了门,刘青山不由得眼前一亮,跟刚才的大杂院相比,这个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显得整洁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