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事关合作大事,厂里非常重视,所以派来的人级别也不低。
总厂那边是可是堂堂的副部级单位,一位副书记,级别比县长还高呢。
坐在轿车里面,刚子嘴里还念叨呢:“农村这会儿该杀年猪了吧,不知道青山家杀了没?”
……
嗷!
大肥猪最后的惨叫声,夹皮沟整个村子都听得真真的。
估计也知道今天死到临头,所以这只二百多斤的大肥猪,扯嗓子嚎叫,玩命挣扎。
四个人刚把猪抬出猪圈,就家伙就蹿辕子了,猛得挣扎落地。
大张罗在前面扎着俩胳膊还要阻拦,被大肥猪一嘴巴子,直接拱倒。
大肥猪是一路狂奔,直接冲向大棚方向,这下把大伙都吓坏了,嘴里都大声吆喝。
要是叫这夯货进了大棚,撞坏塑料布不说,里面的蔬菜非得罢园不可。
可是面对发了疯的大肥猪,谁敢正面拦着,再说也真拦不住。
眼瞅着大肥猪已经冲到大棚前面,猛听一个古怪的吼声响起:
“哑!”
随后就是噗通一声响,大肥猪直接躺在地上,四蹄抽搐,嘴里直吐白沫。
这啥情况?
大伙揉揉眼睛,然后看到了在大肥猪和大棚之间,正站着一人,脸上还带着憨憨的笑意,不是哑巴又是谁。
咝!
院子里,响起了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那些叫了撒欢的小娃娃,都立刻闭嘴,怯生生地望着哑巴爷爷。
哑巴爷爷是老鳏夫,所以还是比较喜欢孩子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笑呵呵地摸摸二牤子的脑瓜。
吓得二牤子哇的一声,边哭边跑,他觉得,自己肯定没有那头大肥猪抗揍。
“你个熊孩子,跑啥,又不会打你。”
刘青山笑骂两声,他刚才看得真切,师父一巴掌拍到大肥猪的脑门上,一掌把猪打倒。
这是真功夫啊,刘青山差点两眼放光:不知道俺啥时候能练到这样?
张大帅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把猪抬过来放血,一会儿要是死了,就该捂住血啦!”
还是刚才抬猪的四个人,这回是一点都不用费劲,就把大肥猪抬到案子上。
猪头下边放了个大盆子接猪血,张大帅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哗哗哗,红艳艳的猪血就淌到盆子里。
盆子里已经撒了盐,张老蔫儿拿着柳条棍子,在那使劲搅和呢。
张大帅也羡慕地望着哑巴爷爷:“哑巴,以后咱们爷俩合伙杀猪吧,你先来一巴掌,俺再来一刀,妈个巴子的,太省劲啦!”
等放完血,就开始刮猪毛,然后把头蹄下水啥的,一样样拾掇出来。
村里灌血肠最拿手的还是张大帅,所以洗肠子这活儿,也归他了。
他一边用筷子熟练地翻着猪小肠,嘴里一边念念叨叨的,也跟哑巴爷爷翻小肠:“你说,你当初咋就不收俺当徒弟呢……”
在外屋地,几个妇女也在忙活着,她们正围着大菜板子切酸菜呢。
杀猪菜,酸菜是主菜,一切就是好几大盆。
锅里面,已经把切好的大肉块煮上了,酸菜也下到锅里,一起慢慢咕嘟着。
这个一定要多炖,最好炖上小半天,酸菜彻底炖软了,才会更加入味。
另外最关键的是,刚才搅猪血搅出来的血筋,一定要放到锅里,跟着一起煮。
没有这玩意,那杀猪菜就不算正宗。
等到血肠都灌好了,在当院子的那口大锅里慢慢煮着。
煮血肠,锅里的水保持微开状态就行,张大帅在锅台旁边紧盯着,手里拿着一根大马蹄针,挨个给血肠放气儿。
“大帅,要不要给你来个小板凳站上边,别一头扎锅里去。”
别人都没啥事了,就在窗根下晒着太阳抽烟,大张罗嘴里还跟张大帅开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