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鸡飞狗跳之中,婚期已至。
贞观十年,二月十五。
李世民很大方,给李明玉的婚礼规模与长乐公主没有什么两样。
十里红妆!
陆家也是从几天前就忙得团团转,既要跟皇室沟通婚礼流程,又要弄府上的各种装饰。即使婚礼不在陆宅举办,但堂堂陆家独苗成婚,府里总不能什么都不装饰吧?
哪怕公主府已经修好,可毕竟是两个人的婚事,男方这边也是要出力的。
李二陛下虽然因为科举和郑仁泰的事情也忙得很,但不代表皇室没有长辈出面。
正相反。
有一位地位足够尊崇的人物,将李明玉的婚事全部过眼,处处把关。
长孙皇后!
立政殿。
长孙皇后亲手替女儿梳妆打扮,旁边有宫女不断递过去梳子、面巾以及各种妆品。
“玉儿,紧张吧?”
她笑吟吟看着铜镜中映照出的面庞,李明玉双眼紧闭,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听到母后的话。
李明玉已经扑好粉的脸没有变化,但耳根子都红透了。
“女儿不,不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您等会儿不是会送我出嫁吗?”
长孙皇后哑然失笑。
若不是有妆面,恐怕这孩子的脸比煮熟的虾都还要红了。
这会儿还在嘴硬!
她轻轻替李明玉梳着发髻,温婉笑道:
“今日过后,你也要成他人妇了。”
“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孩子气,知道了吗?”
“虽然公主府名义上是你做主,可陆恒跟普通的驸马不一样,他想法太多了。”
“有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夫妻间不要太过计较什么。”
李明玉一听就知道,母后是在劝自己别太管着陆恒。
这人是个憨子,行事做派很是莽撞,却偏偏每次都有运气逃过一劫。
如果每次都跟他计较,恐怕架都吵不过来。
她轻声问道:
“那,若是他有了二心呢?”
“驸马是不能纳妾的。”
长孙皇后一下卡了壳。
这倒是个好问题。
大唐的驸马,除非两种情况,否则绝对不能纳妾。
要么公主无法生育,要么公主自己同意这件事。
除此之外,若驸马强行纳妾,那很有可能直接和离,甚至被问罪!
半晌。
长孙皇后笑着摇了摇头:
“玉儿,你考虑得也太早了些。”
“若他对你有意,那纳再多的妾也不会改变心意。”
“可若已经没了感情,你为什么不和离,非要赖着他一个人呢?”
“你看,你父皇后宫佳丽三千,是这世上妾室最多的人。他有事情时,最信任的人还不是母后吗?”
“看郎君如何,不要试图猜测他的想法,而是要看他做了些什么。”
“为了娶你,陆恒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大吗?”
李明玉一时默然。
是啊。
为了娶自己,陆恒跟大哥李承乾打好关系,甚至将土豆这种造福社稷的高产作物献给朝廷,只求父皇赐婚。
她低声喃喃道:
“陆恒说过,若我与他成婚,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他绝不约束我任何事。”
“我带着小兕子去了他新开的酒楼,他便用小兕子来做酒楼的名字。”
“我想学医术,他便带我去跟着孙神医看诊。”
“他说……成婚后,便日日为我做喜欢的吃食,想吃什么都给我做。”
“母后,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长孙皇后都听愣了。
她从未体会过女儿所说的这些事情。
以前她是秦王妃,身份尊贵非凡,照样不能跟普通妇人一般与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