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回去家里拿换洗衣服的路上,叶夏和习霜并肩走着,听习霜描述了在电影院里发生的细节,问道。
“反正他们脸色都很沉重,肯定聊的是那种艰难的问题。”习霜从陈目识被救起来开始,就一直绷着情绪,不敢让自己失控。
此刻回到熟悉的地方,叶夏又在她身边,她那些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后知后觉,才感到惊惧。
要是没有蔺月繁即时赶来,习霜旱鸭子一个,可能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陈目识沉溺在河水里了。
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她该有多绝望,目睹亲人在她眼前溺毙,那会是她一生的阴影。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不受控制,滴滴答答就落了下来。
她曾在无数个深夜里梦到自己的父母,然后惊醒,她对他们没有任何记忆,可是每次梦里却还是会幻想有他们的温馨,然而梦醒时分,她就只能躲在被子里默默流泪。
失去亲人,可怕的不是一瞬间,而是往后的日子里,绵绵的痛楚,像是融进血液里,冷不丁想起,又变成一根刺,反复地戳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揪心痛楚。
叶夏还在想习典和陈目识说了什么,能让她有了轻生的念头。突然听到身旁的习霜低低啜泣起来。
他们刚好走到两盏路灯的间隔里,昏暗笼罩着他们,他看不清习霜的脸,但是她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进他耳中。
他心里一痛,急忙伸手抱住她,把她拥在胸口,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不怕,不怕,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虚惊一场。”
习霜并没有说,可是叶夏就是懂,他懂她突如其来的眼泪。他知道她在后怕,毕竟陈目识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抱着陈目识,叶夏就知道,她其实在害怕。
只是她一直在咬牙坚持,并没有把那种惶恐表现出来,直到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才难得露出自己的脆弱。
“我好害怕……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没了……”习霜靠在叶夏怀里,呜咽起来。
叶夏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柔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怕,但是没关系,大声哭一场,把情绪发泄出来,有我在。”
凌晨的乡村,太过安静,天地间只有此起彼伏轻微的虫鸣,万物的生长复苏似乎只有在夜里才能聆听到一二。
习霜的哭声,仿佛伴随着草木的簌簌拔节,种子的破土而出。
叶夏抱紧了她,用手臂给她圈出一个避风的港湾。
习霜哭了好一会儿,痛痛快快地流了泪,果然情绪稳定了一些。
她的眼泪都把叶夏胸口的衣服浸湿了,叶夏的皮肤感受到她微凉的泪水,那种触感渗透进他的皮肤,蹿进四肢百骸,又在胸腔里烧成一捧火焰。
习霜吸吸鼻子想从他怀里退出的时候,他双手一锢,又把她紧紧抱住。
这是第一次,他抱住她,抱了那么长时间。
也是第一次,她在他怀里,流了那么多眼泪。
这一刻,他心里浮现出那些俗套的电影台词: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只要能这样抱着你,我就不怕末日来临。
以前觉得俗套的台词,在此刻,他却觉得契合和深刻。
原来只是感受不到而已,原来只是自己身边没出现那个人而已。
一旦那个人出现,所有的俗套,都会变成刻骨。
“月繁在你面前那么英勇,我担心我地位不保啊。”叶夏低声呢喃。
习霜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肋骨,他颤动了一下,下巴划过她的侧脸,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不怕你笑话,我其实有点吃醋,哪怕那个人是月繁,我也会吃醋。”
好吧,习霜终究是俗人一个,叶夏为她吃醋,她挺受用的。
“说句话啊,表示表示,让我吃颗定心丸啊。”叶夏伸手挠了挠习霜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