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楼是开门做生意的行当,自然要备点人防着那些小偷小摸之人。如今人心不古,世态炎凉。虽不如护大督卫那种勇猛之人在忙着周南西郊的国家大事,可我这区区的紋楼也能自食其力,不能让朝廷再分了心神和精力,尽些绵薄之力为皇上分忧。”肖辞凉凉道,松松垮垮地靠着我,摇着扇子,一副商人纨绔的模样。
师姐一听肖辞提及护都府和东皇裘,脸色更差,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纹楼都该是聪明人,做事要看得长远些,不要因小失大。”
“多谢右副使指教。不过天色已晚,在下就不远送了。”肖辞粗粗拱了拱手,道:“送客。”说完便拐着我的脖子往回走。
我被拉扯着来不及跟他们道别,只能远远地听见水娃子在身后恭敬的声音:“右副使,这边请。”
“看什么看!”肖辞扣着我的脑袋,有些用力道,“你身上可是藏了什么别人的东西?”
“啊?”我一脸懵逼。
“紋楼在禹都这么长的时间,从来都没有被人单枪匹马直接杀到我的院子来。一定是你的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才会给别人机会。不然,她怎么可能这么快直奔紋楼,还直奔这个亭子?”肖辞问得有些生气,“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被人卖了,还要给别人数钱。”
我的喉咙被勒得疼得难受,只能十分不满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好好想想,那个右副使可有送什么东西给你?”肖辞拖着我进了一件屋子,准备动手搜身。
“别别别,我自己来。”我连忙推开他的手,跳了开来。
肖辞抱着双手,直起腰,盯着我道:“你现在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身子,难道还担心我占你便宜?”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他现在已经被我千刀万剐。
“以前我对你不感兴趣,现在更是。”肖辞一边认真看着我往外掏出的小玩意,一边继续挖苦道:“酒三千为什么给你找了这么一个身体?难不成还担心你以后会有什么情劫要渡之类的,怕你过不去?”
我怒视着他,随手拿了个东西往他砸去。
肖辞灵巧地避开,顺手接住,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自己不生气吗?”
“不生气!”我回答得理所当然,“不过就是相貌稚嫩了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可是十几岁的男童身,亏你用得坦然大方。”肖辞从众多的物样里挑出了【藏春意】,一颗红色的小球,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个是谁送你的?”
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能撑船。我懒得跟他计较其他,老实回答道:“这是我从千秋阁里顺来的,那里有太多好宝贝了。这一颗叫【藏春意】,听师姐说,它的名字取自【廊桥水榭藏春意,淡看红尘笑玉埃】。我看着最顺眼,据说是经过大师开光后的福珠,价值千金。”
肖辞抬眼用一种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我小心地怀疑道:“这个,有什么不妥吗?”
“确实是开光的,但这一颗不是福珠,是一颗定珠。珠在人在,人亡珠亡。看来,千秋阁从一开始就盯着你,没想过让你离开他们的眼线之外。还真是孽缘。”肖辞说得凉凉地,“你不会走到哪里就把它带到哪里吧?”
我迟疑地想了想,点了点头,几乎是。
肖辞沉下了脸,警告道:“也亏你没有什么大动作。否则,右副使就不止是把你软禁那么简单了。遇到我,你该庆幸。”
我盯着那个红色的珠子,听着肖辞如魔咒般的言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肖辞抛一下珠子,接一下珠子,又抛了一下珠子,又接住,问道:“我帮你摆脱千秋阁,但你也再帮我一个忙。”
我看了看珠子,又看了看他,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