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逮住我问?”
孙相一噎,想说谁让你是我的女儿来着?
孙巧颜见他说不出来话,十分无语,“爹,女儿奉劝您一句,该操心的操心,不该操心的就别操心了,比如我吧,我是您的女儿,您操心我是应该的,但凌画可不是您的女儿,您操不到她的心。”
孙相沉默了下,低声说:“我就是问问,她是不是带京麓兵马大营的兵马走了?打仗是国事儿,先皇驾崩,新皇刚刚登基,朝局不稳,岂能妄动兵戈?兴兵大事儿,当该朝议才是。”
孙巧颜心里呦呵一声,不愧是她爹,短短时间就猜出凌画带京麓兵马大营的兵马走了,她伸手,拍拍孙相肩膀,语气更加语重心长了,“爹,我不懂朝事儿,我只知道,凌掌舵使扶持陛下十年,费尽心机,将他扶上了太子之位,如今能够这么快登基,也是先皇的皇宫出了纰漏,让贼人钻了空子,谋害了先皇。谋害先皇的人,为着什么?还不是为了谋朝谋位谋江山吗?所以,凌掌舵使就算不经朝议,妄动兵戈,那也一定是没法子了,才急速悄悄出兵。”
她看着孙相,“您应该比女儿更懂,局势多变,若不先发制人,便会受制于人。对比让颇有野心的人乱天下以谋朝谋国,是不是不如自己先兴兵战?才更能稳住朝局?”
孙相神色凝重,“这么说,凌画真带兵走了?”
孙巧颜点头,“您都猜出来了不是吗?”
孙相急问:“发兵哪里?”
“幽州啊。温行之有反心,弄个假人入宫,与人谋划,合谋杀了先皇,这还不足够说明幽州要反吗?”孙巧颜仔细观察孙相,“爹,您是忠心的吧?”
“当然。”孙相又想瞪眼了,“你这问的是什么话?”
孙巧颜嘻嘻一笑,“您是忠心的就成了,我也不怕告诉您,掌舵使带兵离开,是陛下同意的,不止我知道,朝中的沈怡安、许子舟、凌云扬、张炎亭都知道。对了,还有崔言书,他不是告了病假吗,其实他不是病倒了,他是跟着凌掌舵使一起发兵走了。”
她说完,收了笑,“爹,您如今都知道了,想去找陛下呢,您就去找陛下,不过我话先说在前面,您可别仗着您是三朝元老,倚老卖老啊,我虽然受凌画所托保护陛下,但我的面子在陛下面前,可不值钱的。您自己呢,在先皇面前,您的面子很值钱,但是在新皇面前,您的面子可不值钱,毕竟,陛下能坐上太子,能继承大统,您压根就没有功劳,您顶多就是在先皇临终托孤的时候点了个头,在给先皇筹备丧仪以及新皇的登基大典时出了些力罢了,若是得罪了陛下,我也救不了您。”
孙巧吹了吹胡子,十分闹心地看着这个女儿,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这些年,他是忠于先皇,但狡猾如他,对新皇,可没做过什么,虽然,他对前太子也没做过什么,但有时候没做过什么,反而也是一种对前太子的纵容,也是不对的。
孙相心里倒也没多挣扎,他今儿也就是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如今知道自己猜准了,虽然心里觉得兴兵事大,怎能不朝议集思广益,但听了孙巧颜一席话,他有点儿想跑去找陛下的想法彻底被她打消了。
事已至此,他找陛下,也改变不了已经被陛下和凌画决定的事实。更何况这里面还有沈怡安、许子舟这等朝中重臣参与,另外有凌云扬、张炎亭这等新贵支持。
孙相叹了口气,对孙巧颜承认道:“你说的对。”
他今儿发现,他这个女儿,也还是有另一面的,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她其实聪明剔透又知进退,很是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大概正是这样的优点,让陛下太后凌画等人,都很看好她?
这样的话,他一直以来好像白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