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湖水,到了冬天,也是不结冰的,温度不够。
总督府的静心湖里养了许多鱼,并不是用来观赏的鱼,而是用来厨房炖菜的鱼,各种能吃的鱼品类齐全,每日有专门人往湖里投放鱼食,众鱼争相哄抢。
凌画想了一下,若是自己被宴轻扔下去,没准真的会惊起湖水里的大鱼争相向她奔来,以为是来鱼食了。
她干干一笑,有些唏嘘自己躲过了一劫,坐下身,讨好地拽住宴轻的衣袖,看着他说,“哥哥,此行怕是有些困难,风餐露宿不说,还要乔装易容。”
她认真地说,“有可能走深山老林,要睡到树上,遇到蛇类虫蚁,虎豹豺狼,夜晚睡不好,还有可能渡江过河,风吹浪打,你会不会晕船?晕船可难受了。”
宴轻偏头看着她,“所以?”
凌画意会,立即说,“我知道哥哥不怕的,所以,我就是跟你提前说一声,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宴轻弹她脑门,毫不客气地用了力道,轻嗤,“一肚子坏心思。”
凌画疼的“咝”了一声。
宴轻低眸一看,见她白皙的脑门上被弹出了一块红印,十分明显,怕是要半日才能消下去,他暗腹怎么这么娇嫩,于是,伸手给她轻轻揉了揉。
凌画弯着嘴角笑,将脸凑近些,让他揉的顺手。
宴轻见她神情,敷衍地揉了两下便撤回手,将袖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没好气地问,“什么时候出发?”
“等和风回来,再准备一番,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凌画坐直身子,琢磨着说,“估算要三五日。”
宴轻“嗯”了一声,“吃饭吧!我饿了。”
凌画点头,看向云落,“去厨房问问,午饭好了没有?”
云落应是,立即去了。
胭脂楼内,十三娘那日弹了几十首曲子几乎弹废了手腕子,歇了几日方才歇好,这几日里,胭脂楼闭门谢客,十三娘除了打开窗子透透风外,并未外出。
细雨盯着多日,除了见她放飞一只飞鹰后,再无动静,心里疑惑,但也并未放松对胭脂楼的盯梢。
这一日,十三娘打开窗子,看着对面的街道上走过的大批行人,她皱眉,对彩儿吩咐,“去将掌事儿的喊来。”
彩儿应是,立即去了。
不多时,掌事儿的来到,关上房门,对十三娘问,“十三娘,有何事?”
十三娘示意他看窗外,“那是绿林的人?程舵主和朱舵主他们要离开漕郡了?”
掌事儿的探头从窗子向外瞅了两眼,点点头,“是绿林的人,看着像是要离开。”
十三娘皱眉,眼底鄙夷,“绿林的人可真是废物,在掌舵使的手里没过了一招半式,便被她给拿捏住了乖乖的送来银子不说,还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吗?”
掌事儿的道,“掌舵使动了兵马,绿林的人被扣押在兵营多日,也莫可奈何,赵舵主只能派人送了银子来议和。”
十三娘盯着绿林的人离开,“姓程的原来也是一只纸老虎,禁不得戮破。”
掌事儿的叹气,“在漕郡这块地界,又有谁能与掌舵使抗衡?就算是绿林,扣押了漕运的三十只运粮船,虽日子久些,但到底也没敢闹起来,如今绿林的人虽平安离开,但赔偿漕运两百万两银子,这么个让绿林肉疼的数字,寻常百姓眼中的天价赔偿,虽不伤绿林根基,但也让绿林吃了一记重拳,以后绿林估计再不敢找漕运的麻烦。”
“都是朱兰,跑来漕郡做什么?”十三娘见绿林的人走没了影,“啪”地关上窗子,“若非她被扣押在总督府做人质,也不至于让绿林那姓程的和姓朱的送上门,这事情便没那么容易解决。”
“据说掌舵使到漕郡后,对绿林扣押运粮船之事久无动静,绿林的小公主是前来打探消息,没想到正巧赶上在金樽坊张二先生刺杀宴小侯爷,一并将她给牵累入内了。”掌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