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医生。”男人伸出手,一双手布满老茧,他堆满褶皱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怯,把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我侄子怎么样了?”
梁云宁把病人的情况,交代了一下,她说得很清楚:“就算治疗,以病人现在的身体情况,不一定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而且,后续的治疗费用,也不是个小数目。”
面前的男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易两个字,她看这个人的状态,应该不像是能负担得起医药费的样子,就算勉强把病人的命拉回来,以后呢?
这样的病人,就像无底洞一样,永远填不满。
男人无措地措了措手,眼泛泪光:“冤孽啊,冤孽啊,好好一个孩子,就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染上毒瘾和艾滋,我劝过我哥,让他早点把娃子送去戒毒,可他不听啊!”
“俺们家,到这辈,就陈树这一个男娃,还指着他传宗接代呢,结果,被拖垮了整个家不说,他们还想讹钱,把自己给讹进了局子,现在可咋办吗!”
男人蹲在地上抹眼泪,他身上的重担,压弯了脊梁,也压垮了身为男人的尊严。
生活的百般苦涩,呈现的方式不尽相同,最终只能以死亡殊途同归。
梁云宁虽然心中感慨,但她无能为力。
等到病房里传来护士的惊呼:“梁医生,病人生命体征持续下降!”
梁云宁才催促道:“您要做出选择了,你的侄子,等不了了。”
男人抹了抹眼泪,一拍大腿:“医生,谢谢你,我们,不救了!”
说出这三字,用尽了男人所有的力气。
虽然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梁云宁还是心中一沉,陈树,毕竟是她的病人,看着病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没有人会不动容。
“医生,麻烦你,帮忙办个出院,我带他回家!”男人抹去眼泪,苦涩又无奈地说道:“死,也让他死在家里,下辈子,不要再做这些错事了!”
送走陈树跟他叔叔,安雯吸了吸鼻子:“梁医生,我本来挺讨厌陈树的,他差点害你染上艾滋,他们家人还讹诈医院钱,可是为什么,我现在觉得很难过。”
梁云宁无声叹息:“算了,一切都过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陈树的离开,归于虚无。
“梁医生,你好冷静啊。”
“你是想说我冷血吧。”
梁云宁没有任何解释的话语,未经他人苦,何以解人忧……
下午,梁云宁请了一小时假,提前离开,到猎头公司,找了敏姐。
“梁小姐,经理在里面等你。”
梁云宁踏进小会议室,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丝不苟的造型妆发,冷厉的眉眼五官,与美丽挂不上边,但自有一股不好惹的气场。
“梁云宁是吧,坐。”
漂亮精明的女猎头自我介绍道:“我叫高敏,你叫我敏姐就行了。”
“敏姐。”
高敏侧头打量着梁云宁,把手边的牛皮纸袋递给她:“这是按照你的需求,找到的目标客户。”
梁云宁打开牛皮纸袋,高敏点燃一根烟,在她看资料的时候,说道:“这次的客户,是邢家。”
“邢家?”
梁云宁从文件中,抬起头:“是哪个,有名的地产大亨,邢家?”
“是,没想到你猜到了。”
梁云宁没想到,敏姐给她的找工作,竟然在邢家。
这可不是陆家那种三流家族能比的。
邢家是上世纪最早下海的一批,赶上划国地产蓬勃发展,直接一步登天,如今的产业遍布全国,是洛城金字塔尖仅有的几大豪门之一。
如今洛城的第一豪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