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听见东阳对她说的话,有些不屑地仰起了头,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她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
“我如何教养他们与你何干,没跟着我的时候,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呢,干点活怎么了,我看谁敢来把我们分开。”
东阳顿了顿,实在懒得与她争辩,被他揪着的天禄却开了口。
“表姐,你少说两句,以后还指着他们活命呢。”话落嬉笑着对东阳说,“东阳哥你别与她一般见识,我以后保证不使唤夏至他们了。”
东阳不与她计较,小四却有些不依不饶,扯着脖子喊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嫌弃我累赘,故意来找茬的。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到街上跪着去,你们合伙欺负我一个盲女,看看到时候谁还敢用你们传信跑腿。”
东阳闻言是真的怒了,甩开天禄,几步就到了小四的面前,伸手便揪住了小四的衣领。
惊得他鬼叫起来,没想到东阳真的敢对她动手,抬手就朝东阳的脸上挠去。
东阳偏头躲过,小四长长的指甲还是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几道血痕,东阳愤怒值拉满,但还是对小四留了手。
钳住她挠人的手,防止她再次行凶,恶狠狠地说道:“先生说得不错,你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人,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什么事都得以你为中心。从今往后我东阳没有你这样的姊妹。”
一旁吃瓜的天禄,从竹竿上取下半干的衣裳套在身上,见事情不对,也不上前劝阻,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就差抓一把瓜子磕上了。
听闻东阳要与小四决裂,这才有一丝动容,他能跟着谷廉他们讨生活,完全是因为有小四这层关系。
若这个表姐真的与他们闹翻了,那自己往后岂不是更不受他们待见。
谢家的路子还没走通呢,再砸了这边的饭碗,那以后还靠什么吃喝啊。
赶忙上前打圆场:“阳哥快别说气话了,你们那是一起长大的情谊,有一起历经过生死的,这关系哪能说断就断呢。我表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一张嘴巴厉害,心却软得跟豆腐似的。你大人大量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话落上前去掰东阳的手,这般有人说和,东阳才压住了自己的怒气,松开了小四的手。
小四得了自由,飞快地往后退去,那样子居然一点都不像眼睛看不见的人,抄起一旁探路的竹棍挡在身前。
对着东阳便叫骂了起来,凶残的样子,活脱脱就是街上对骂的泼妇。
这块本就在闹市边缘,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这会小院里闹出了这样的动静,好些爱瞧热闹的吃瓜群众,探头探脑地从矮墙上往里面观瞧。
小四仿佛知道外头来了观众,连哭带骂的说辞都带着韵律,一通半真半假的哭嚎,瞬间将舆论的矛头指向了黑着脸的东阳。
“这里头出什么事了。”“哎,人心不古啊,这哥哥如今有能耐了,就不想管自己的弟妹了,有病不给医治,还把人当累赘想甩掉呢。”
“哎呀,这也太歹毒了,不是男子汉所为啊。”
“就是就是,也没人个管管,真是作孽啊,可怜见的。”
众人毫不顾忌的议论纷纷,东阳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想辩解,又觉得与一群陌生人讨论对错纯粹多余。
想进屋叫小四闭嘴,院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真进屋控制小四,那不就做实了自己是欺负盲眼妹妹的坏人了。
怒视一旁看戏的天禄,示意他想想办法,再叫小四说下去,败坏了名声,以后街上的兄弟怕真的接不到活计了。
以往鬼点子冒泡的天禄,这会却像是傻了一般,明知道东阳是叫自己帮忙的,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副我也没辙的表情。
外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东阳这会想走,也有点迈不开步子了,谁知道一开门,会有多少人对他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