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接到订单,全要看谢家的脸色。
今天阿宽得罪了天禄,就等同于子阳得罪了天禄,往后这个小作坊还能不能生存下去都难说。
子阳期待的富贵荣华,出人头地,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几杯酒下肚,便忍不住怨怪起阿宽来。
在阿宽看来,天禄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即便和谢家有关系也不至于影响到一个作坊的兴衰。
扯着虎皮做大旗,纯粹就是吓唬他们这些底层的穷苦人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能将子阳吓成这个样子,定然还有别的事。
天禄这样的孩子他也不是没见过,谢家一直有照顾孤儿乞丐的惯例,想必这个天禄也是其中的受益者。
他们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实力去做子阳担心的那些事。除非子阳是想通过天禄接触谢家核心圈的人,得罪了他,怕天禄不肯为他引荐,这才说自己断了他的路。
这般想来便合理多了,看着睡梦里都不安稳的友人,阿宽有些心软。
都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奔忙,他不能说子阳想往上爬是不对的,只是有些气恼,好友竟这般轻易就信了一个混混的鬼话。
一时间睡意全无,翻身坐起拨亮了油灯,铺开纸笔,写了一封推荐信。
天刚蒙蒙亮,子阳便醒了,口干舌燥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端起床头的水碗就灌了下去,看了看矮桌上的残羹,竟想不起自己昨夜是如何醉倒的了。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见一旁的阿宽睡得正香,轻叹一声走出门去。
这作坊小得不能再小,总共也就六七个人,老师傅一家,外带两个子阳这样的帮工。
经营情况处在饿不死也富不起来的状态,即便手艺精湛,他们也不能自己去售卖作坊里的产出。
启越镇上有许多这样的小作坊,无一例外全都被困在这样的经营模式里。
几大世家把持着经营销售的渠道,无人敢越雷池一步,赚多赚少全是他们投靠的世家说了算的。
子阳早已深谙其中规则,虽然老师傅一家对他不错,还有意把自己小女儿许配给他,但子阳却不想一辈子都窝在这间死不了,却也活不痛快的小作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