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抚了抚阿宽的头,轻声说:“起来吧,阿娘知道,你还在为放火焚城的事情愧疚。
你欠下世人的这些孽债,阿娘也会帮你一起偿还的。
既是为了救人,阿娘自然不会拦你,你只记着阿娘和你妹妹还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不管将来是何光景,只要我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阿宽不住点头,能与家人团聚,这真是阿宽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在谢家做事的这段时间,阿宽也认识了不少商路上的人。
被捉去做民夫的时候,阿宽甚至都没来的及知会一声家人。
都城里稳定下来之后,阿宽便托了人去打听他家里人的消息。
好在他家离着都城并不远,很快便找到了他阿娘和妹妹。
可那会正闹饥荒,城郊的土匪山贼也没了控制,到处打家劫舍,阿宽他们村子也遭了殃。
阿宽便将母亲妹妹接了出来,让她们藏在这处他以前常来玩耍的石洞里。
这也是他在皇城时,对锦波说过的可以躲藏的地方。
时不时的过来给母亲和妹妹送些吃用。
阿宽本想着在谢家好好的干上几年,攒些银钱,在都城里买处房产,将母亲和妹妹接过去,好好过日子。
其实照阿宽如今在谢家的身份地位,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只需要跟谢启明知会一声便是了。
可他偏又是个读过几年书的人,在经过放火焚城那事,便觉得自己没脸伸手去讨要那些他不配拥有的东西。
现在好了,又因为锦波,他不得不离开谢家。
不过这也没什么,阿宽瞧见了那些达官显贵们的生活,深知自己即便为了发达过好日子,也不可能像他们那样去压榨搜刮别人。
所以并没有觉得离开谢家可惜,只是自己以后大概没办法在给母亲和妹妹送吃用来了。
他不知道锦波现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去需要多长时间。
不过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件事,那便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安顿好了崽子们,阿宽只带了两双鞋,便告别母亲和妹妹出发了。
他知道锦波是个怕麻烦的性子,若是存心躲起来,想要找到她该是不容易的。
原本阿宽以为锦波离开了都城,最有可能去找颖妃留给她的那些产业。
可听谷廉他们那便传回来的消息说,锦波根本没去找过那些铺子。
启越镇是离开都城必经之路,谷廉他们如今就在镇上,已他们寻人的功力,说了没见过锦波出现,那锦波便还没有走出都城的范围。
可都城周围的村寨少说也有不下二三十个,匪患又闹的这样厉害。
他会躲在何处,阿宽也是一头雾水,跑了最近的两个村落,也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而且这些村民为了躲避土匪恶霸,多数都躲去了山里,留在村里的,也对不熟悉的人格外警惕。
在加上赶去都城参加祭典的人群,要找一个八岁左右的女童,简直就和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阿宽本想一路打听一路去启越镇上找谷廉他们帮帮忙,只他一个人,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
走到半路又觉得不妥,谷廉他们如今也是在给谢启明和占星台做事的。
他们寻到锦波可不会是想要救她,自己必须比他们快一步找到锦波,才能让锦波不至于被他们给害了。
已经找了两天了,一路上遇见的信徒,将锦波的画像泥偶奉若神明。
他们越是狂热,阿宽便越是忧心,眼看冬至的日子越来越近,想到离开占星台的南烛。
八成也是在四处寻找锦波,要把她带回去准备祭天呢。
这日傍晚,阿宽在官道旁的一处林子里歇脚,刚把烤熟的土豆放进嘴里。
不远处便呼呼啦啦的跑过一群人来,男女老幼都有,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