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兵丁哼了一声,抬着下巴进了屋。
谢贤坐在书桌后面,眼都不抬的道:“不要浪费时间,叫姓孙的过来与我说话。”
那兵丁眼角微微抽动,姓孙的,莫非他说的是孙国仗吗,未来陛下的外祖父。
这些个做生意的贱民,真是好大的胆,仗着手里有些钱粮,就不把尊卑放在眼里了。
他这个堂堂的都城守军校尉都不曾见过都统,区区一个商贾,竟敢不带尊称,直呼其为姓孙的,真是岂有此理,胆大包天。
心里虽有些虚,但握了握腰间的佩刀,便觉得好多了。
“孙国仗乃是咱们都城卫军的都统,事务繁忙,日理万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你们这些商贾,亡我大幽之心不死,灾祸面前不知为国尽忠,胆敢私自卖粮,发国难之财。
在下正是奉了孙都统的命令前来拿你们这些国贼的。”
谢贤也不理他,只顾低头整理桌上的文书,一旁立着的谢启明一改往日和气生财,温文尔雅的态度,板着一张脸道。
“你一个小小的校尉,也配在我谢家的地方撒野。
你们这些拿着俸禄,吃着皇粮之人,这会出来忧国忧民表忠心了。
大火焚城的时候你们在何处?锁了都城四门,害死多少无辜人命?
别以为我不知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想要粮对吧,让姓孙的来谈。
想扣我们谢家的钱粮,便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谢贤抬了头,看着有些激动的谢启明,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他儿子明明对谁都是笑脸相迎,温声细语,即便生气也会控制脾气,不在人前显露,何时变的这样强势了。
校尉想到院里那些个五大三粗的家丁仆从,没由来的腿脚有些发软。
不应该啊,没道理民不怕官,以前想从这些商贾手里捞点好处,都用不着这么大的排场。
自从闭了城门,他就得了些消息,大幽要变天了,本想着捧好饭碗听上头的命令行事便好。
谁知一场焚城的大火,让一切都起了变数。
有人说统领死在了火场,也有人说统领只是受了伤,一切都是未知根本没个准信。
他们这些底下的人,已经开始担心手里的饭碗端不端的稳了。
上头发下的粮饷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他们若是不自己想点办法,到时候谁会顾他们的死活。
一瞬间许许多多的念头在这个小校尉的心头闪过,今日过来要钱要粮确实是他们自己的主意。
可现在听谢家的口气,在城里高调放粮,明显不是引他们这些小杂鱼来打秋风的。
人家要的是与大统领谈条件,他这一闹,岂不是把两头都得罪了,这饭碗指定是保不住了啊。
得想个什么法子,从这里全身而退了才好,眼珠一转,语气也软和了许多。
“二位爷息怒,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上头有人压着,我不走这一趟是不行的。
外头那么多兄弟瞧着,不拿出点士气来也说不过去不是。”
谢贤沉默不语,谢启明冷哼一声。
校尉接着说道:“实话与二位爷说了吧,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带兄弟们来你这边讨口救命的粮食。
城里的情况二位爷也是清楚的,实在不是我们不作为,军令悬在头上,若私自开了城门,那就是掉脑袋的事。
如今大家情况都一样,那些幸存的灾民现在过的还比我们滋润些。”
谢贤敲了敲桌,抬头道:“阿忠,看茶。”
屋里的气氛缓和了下来,校尉暗暗松了口气,在谢贤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捧着谢忠端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谢贤这才放下手里的文书,抬头跟校尉说话。
“我谢家一向奉公守法,做的都是正经买卖,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