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浑身充满疼痛,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疼痛,这疼痛将展眉从昏迷中唤醒。
她睁开眼睛,缓过一阵眼前发白的疼痛,就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
钟夜覆在她身上,呈环抱姿态。
车厢扭曲了,所有部件都拧成看不出的样子,展眉艰难移动一下,发现手臂活动自如。
她推了推钟夜,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一股恐惧从心脏沿着血管奔向四肢,展眉小心翼翼,“钟夜?”
“咳,咳!”钟夜抬起头,像是对展眉的呼唤起了反应。
他抬头,这个动作已经耗尽所有力气,“你——没事吧。”
展眉不觉得自己有事,她被钟夜如母鸟保护雏鸟一般牢牢护在臂弯下,对方替她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
展眉的声音带上哭腔,“我没事,我没事,你怎么样?”
钟夜的思绪有些模糊,他想到最关键的事情,“这辆车有——自动报警系统,想来——已经有人知道我们出事,你再坚持坚持,会有人——救你。”
钟夜气若游丝,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不住咳出血水,体温也在急剧下降。
展眉学医出身,自然知道钟夜身上肯定有大出血口,但钟夜的手向铁箍一样护住她,她不敢挣动,怕加重钟夜的伤口。
钟夜的头再次垂下,软软搭在展眉锁骨处,呼吸微弱的像一根细丝。
展眉伸手捧着钟夜的脸,他的脸雪一样白,“钟夜,你不能睡,跟我说说话,你才要坚持下去
。,钟夜!”
钟夜艰难的睁开眼睛,他的视力已经褪去,耳边全是嗡鸣,“我歇一会。”
“不行,不行,钟夜!”展眉不敢大动作,钟夜的眼睛再次闭上。
展眉闭了闭,再睁开,已是换了一副声音。
“夜哥哥。”
钟夜听到这个称呼,突然振奋起来,他微微睁眼,但视线没有焦距。
“南南?——”
展眉心痛如绞,仍是掐着声音道,“夜哥哥,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你忘记了吗。”
钟夜伸手,似乎是想摸一摸,他失血过多,视听力都已衰退,展眉握住他的手,“夜哥哥,你要坚持下去,为了我可以吗。”
钟夜深吸一口气,咳嗽两声想要说话,咳出了更多鲜血,看的展眉心惊肉跳,“南南,对,对不起。”
展眉把他的手放到脸上,冰凉,她眼泪如雨而下,沾湿了钟夜的指尖。
“夜哥哥对我很好,没有对不起我。”
钟夜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隐约的苦笑。
“我,爱上了别人,对不起——”
“我一开始以为她像你,但其实——并不像。”
他垂下指尖,好像丧失所有力气,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天地在此时静寂,展眉在钟夜怀中,在一片废铁的车厢里,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说什么?
展眉不敢相信,她轻轻推了推钟夜,换回了自己的声音,“喂,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
钟夜的胸腔微微起伏,每一口呼吸都如此艰难。
展眉捧
。着钟夜的脸,看他被鲜血染红的唇角,心内一片平静。
“钟夜,你醒醒,告白要对本人说,旁人传达的不算。”
“你再对我说一遍。”
“你醒醒,我告诉你一件事好吗。”
“你对我在意的人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这么聪明,教教我怎么办好不好?”
她吻上钟夜的嘴唇,想用自己的体温传递一点暖意。
“我第一次,第一次见你,你把我认错成南音,问我‘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我回头,你就对我摆出一副臭脸,我当时想——”
展眉抵住钟夜的额头,眼泪落在他脸上,绽开一朵朵水花。
“我当时想,这个男孩子,长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