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呆立在床边,她一条腿跪在床上,一只手放在枕头下,是无可辩驳的探寻的姿势。
钟夜下半身裹了条浴巾,精实的肌肉上布满了水珠,随着他的走动划过腹肌落在地上。
氤氲的水汽来到展眉对面,钟夜的手也伸进枕头下面,握着展眉的手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展眉的手轻轻发抖,几乎拿不住,钟夜接过去,声音平静无波。
“钟家以武发家,虽然现在走文士路线,但骨子里尚武,每逢家主更迭,总没有很太平。”
钟夜摆弄手枪像摆弄玩具一样,一抬手,对着展眉的额心。
“费罗梅尔37,虽然是手枪,但是能扫射,突围好用。”
黑洞洞的枪口下,钟夜背后似乎张开黑色的翅膀,压迫感铺天盖地,展眉呼吸停滞,说不出话,钟夜却是笑了,“要试试么。”
看着展眉呆立当场没有反应,钟夜放柔语气,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我爷爷现在身体不太好,是要轮到我父亲他们接班的时候了,谨慎些总没有坏处,是吧。”
展眉强笑着点点头,看着钟夜把手枪放回枕头下面。
钟夜起身,阴影将展眉完全覆盖。
他捏着展眉的下巴,轻轻舔吻上她眼角的血痕。
“好像你今天都没说话?”
钟夜比展眉高出许多,二人这样面对面,展眉要抬起身子才能迎合上他,她的脖颈雪白纤瘦,像轻轻颤抖的天鹅。
“钟少想听我说什么呢?”
钟夜一手按上展眉的腰,直接把人压进怀里,顿时她浑身上下都是钟夜的气息。
“说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展眉连惊带吓的过了两天,又跨了国,她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但因为这样抖着身子往钟夜怀里缩,平白显出几分脆弱。
“能在您身边长待,就是我的打算。”
钟夜毫不留情把展眉揉进身体里,两条腿架在胳膊上,“那就好好伺候。”
展眉坐在钟夜怀中,身上的痂挣出血丝,钟夜挨个舔了,温热的舌尖碰到肌肤,一碰就是一抖。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飞蛾,被蜘蛛织出的网层层笼罩,拖拽着向黑暗的深渊滑去,却使不出一分力气。
但她挂上一脸沉醉笑容,硬是撑着身子陪到了最后,只是精神都有些恍惚。
很快,周身一冷,钟夜直接把她推开。
钟夜在月光中盯着她,表情像挂了霜一般,拉起被子,“去洗干净,睡觉,明天早起。”
他伸手一按,灯顿时熄灭,月光如水倾泻,隔在二人之间,泾渭分明。
事实上,展眉以为钟夜说的“明天早起”是流程性的客套话,但没想到她真的七点钟就被叫了起来。
展眉揉着眼睛,实在想不出身为情妇的她有什么需要在七点起床出席的场合,她的时差还没倒过来,一脸困顿。
钟夜倒是精神奕奕,瞥她道,“去给你做衣服,你难道就想这一件衣服跟着我到处跑么。”
展眉一愣,这才发现自己逃命一样扒上钟夜,确实只有一件外出的衣服。
还是那条“南音故衣”,上面染着血迹,已经变成褐色。
展眉不在意外物,但作为一个女生,被明确点出穿着失当,仍是有些脸红。
裁缝铺子是个很狭小的门脸,一个穿着旗袍,梳着双髻的小女孩作为接待,展眉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檀香味道。
钟夜把一块小小的木牌递上去,女孩上了楼,很快下来,对二人脆生生的道,“二位请。”
裁缝姓何,须发皆白,穿着大褂,鼻梁上是一副单片眼镜,有些驼背,虽然上了年纪,精神却很好。
屋子里挂满了布料和衣服,几乎没有人走动的空间,展眉挥手掀开一块有些挡路的布料,钟夜捉住她的手道,“别乱动何老的破烂,老头子会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