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才此言一出,登时满堂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其中有不满他横插一杠的,有等着看他笑话的,更有甚者还有等他一出口就给他下马威的。
凡此种种,均落在王仲才那一双精光内敛、眼泡发肿的小眼睛里。
王冼心里虽然并不喜这个远房的旁支弟弟,却还是压了压心里的不满,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讲!”
王仲才行了一个很典型的书生礼,右手成掌附在左掌背上,弯腰一揖,道:“大人,且先不要说靖王爷身边有太后娘娘跟随在身侧,就算靖王爷年幼,不懂得这其中的玄机,但太后娘娘毕竟在宫中生活多年,没吃过肥猪肉总要见过肥猪走,十几年从小小的宫人登上太后的凤位,绝非等闲妇人。怎会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被大人几封公文给逼入绝境?
大人当初只派了一位百夫长带着百十号人去靖王处索要军饷,便已失了先机。
的确,靖王此地离京,据京城传回来的消息称,靖王是得罪了圣上,才被贬到西北道的。随来的护卫并没有正儿八经的军队,都是临时召来的一些江湖散客或是有些武艺根基的常人而已。
可大人还是托大了些。俗话说的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靖王爷和太后娘娘一行,再受排挤,出京再仓促,身边还是不乏有能人异士的。以那名百夫长的心性能耐,想要获悉靖王爷的真正打算,怕是难如登天。”
王仲才话还没有说完,几名门客七嘴八舌的开始声讨他。
“灼华先生此话怎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是呀!莫说咱们大人亲手培养出的一名百夫人,便是一名十夫长,对付一个刚满十岁的黄口小儿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仲才兄此话可有根据?还是,只不过是仲才兄的臆想而已?”
“王贤弟此话有些马后炮了,当日大人吩咐百夫长去接洽靖王一事,贤弟也在场,那时怎地不见贤弟站出来说个不字呢?”
“仁德兄此言甚是,莫不是仲才兄早就合计着等到今日给大人上这么一课么?”
有人开了头,便不乏跟进的其他人。
双拳难敌四手,尽管王仲才十分的不服气,却一张嘴,一个舌头根本说不过二十来号本就依靠唇舌谋生的这些门客。
王仲才抬头看了看坐在上首座位上的王冼。只见这位堂兄面色阴沉,既没有喝止那些门客的意思,也没有为他说话的意思。
王仲才心里一冷,直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多余的,好像是个要饭的乞丐一样,正在低三下四的向自己这位位高权重的堂兄岂求一口冷饭吃。
王仲才多年来积聚在胸中的愤懑在瞬间达到了顶点。他最后瞧了一眼王冼,知道自己在这里再也没有苟活下去的意义了。
王仲才没再为自己辩解一个字,只是默默的向王冼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王冼看着王仲才略显寂寥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王冼抬起双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屋中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大家都知道这是大人有话要说了。
“众位,骥骜三日后设宴款待月且古国的使者,城中几位世家均会派人出席。晚宴酉时三刻在浩气堂准时开宴,还请诸位准时到场。另外,众位可自去了解月且古国的民俗之类,莫要在宴上说些失礼的话,做些失礼的事,惹怒了月且古国的使者。”
众人答应着,齐齐告退了。
出了院子,这才有人窃窃私语道:“大人选择此时将王仲才挤兑走,原来是因为这个。”
另一人道:“兄台小声些,莫让旁人听了去。听人讲王仲才的生母便是月且古国的一个什么公主。据说身份还不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