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棣晃了晃脑袋,自打沉醉上几世的记忆以来,他总是会在不经意有些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他意识到,简单的快乐再也没有了。他再也回不到从前那种天真无邪,身心自由的状态了。
赵棠棣咬牙道:“师叔,既然西北道十五城的百姓自此成为了我赵棠棣的治下子民,我必不会任由那些贪官污吏横行霸道,令百姓民不聊生,吃不饱穿不暖。我选择第二条路。”
过了一会儿,一字一顿地重复刘阴阳那十六个字:“破釜沉舟,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不生则死。”
刘阴阳道:“靖王真的决定了?”
赵棠棣没再说话。
刘阴阳也没再说话。
第二条路不好走,但却是一方明主必须选择走的路。
次日深夜,太后娘娘已入梦,睡得正沉,只听贴身宫婢急急的跑进来,跪在地上禀报道:“太后娘娘,不好啦,出事了!”
太后娘娘从梦中惊醒,柳眉倒竖,凤眼圆睁,怒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此慌张?离了宫,出了京,你们这些下贱婢子就不知道该守的规矩了么?”
宫婢连连磕头求饶道:“请太后恕罪,婢子也是逼不得已,才惊忧了娘娘的好梦。是,是靖王爷留了封书信,只带了数十名随从,连夜离开了。这是靖王爷留给太后娘娘的亲笔信。”
太后娘娘一听,也顾不得再训斥宫婢了,惊道:“你说什么?”说着,光着脚下了床,一把从宫婢手中夺过信笺,匆匆展开,只是扫了一遍,气得将手中信笺撕了个粉碎,怒骂道:“赵棠棣,你个混账东西!快,派人去给哀家把那混小子追回来!等等!他若不肯回来,绑也要把他给哀家绑回来!”
谢昭昭是赵棠棣永远的同谋。
这一次与赵棠棣一起偷偷潜入西北道,谢昭昭感觉特别的刺激。
为了防止马蹄声惊动了太后娘娘的人,赵棠棣吩咐了四喜和五常兄弟俩选了上好的快马,将马蹄用棉布包裹好,一路快马加鞭的,天还没亮,已经急赶出了百余里路。
一路飞驰,可把谢昭昭,秦娘子和刘阴阳给颠得浑身都要散了架。
赵棠棣拒绝任何人带着谢昭昭。他将谢昭昭缚在自己背上,两人共乘一骑。路上谢昭昭是咬着牙硬生生的忍着全身的酸痛,不敢提出休息,害怕因为自己的娇气,被太后娘娘派人给抓回去。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二十几骑马匹终于是停了下来。
谢昭昭双腿麻木,站立都困难。
赵棠棣把她抱下马背,亲自铺好一张雪白雪白的狼皮褥,将谢昭昭放在上面休息。
谢昭昭有气无力的大声叫道:“阿娘,阿娘!快来我这边休息一下,哎哟妈哎,这马真不是人骑的,我的骨头啊,都快被颠散架了!”
可让谢昭昭惊掉下巴的是秦娘子居然只是略显疲态,根本没有大碍!
秦娘子拎着一个装水的皮囊和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来到谢昭昭面前。蹲下身来,解开油纸包,说道:“姑娘,来,先吃些小点心垫一垫肚子,再喝点水。”
谢昭昭将身子向旁边挪了挪,伸手拉着秦娘子坐在狼皮褥子上,道:“阿娘也躺着歇一会儿吧,赶了大半宿的路,实在是太累了。呀,这点心是阿娘做的桂花糕,我最喜欢吃了!来,阿娘也吃一块!”
秦娘子没躲过去,被塞了一块点心在嘴里。她爱怜的摸了摸谢昭昭的头顶,轻声道:“要不是遇上了十姑娘,奴婢怕是一早便自己了断,一死了之了!有了十姑娘,奴婢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谢昭昭隐约知道秦娘子丈夫和孩子是死于一场大火,但害怕勾起秦娘子巨大的悲伤,从来不敢在她面前问起。
谢昭昭本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