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夫人轻轻的为太后娘娘捶着背,一边问道:“主子,难道咱们真的依了小主子的意思,滞留在这儿,替皇帝重建这座镇子么?
小主子封地上接连来了两份告急文书了,军饷已经欠了几个月了,若是再不发放,怕是要引起兵变。
还有,西北道的雨季就要到了,再不修整河道堤坝,雨季来临,怕是又要闹起水灾来,到时候皇上不理会小主子封地上的百姓死活,岂非赈灾银子,百姓性命和生计都要压在咱们肩上么?
主子这些日子以来可想出了对策?”
太后娘娘闭着眼睛享受着劳夫人的按摩服务,听了劳夫人的话,没有回答的意思。
劳夫人见主子似乎并不想说话,便闭了嘴不再出声。
半晌,太后娘娘问了一句:“你在灵龟之鼓和照魂镜上种下的族印,受了雷击之后,解了棣儿的封印,也不知法力还余下多少?你须找个时机察看一下才是。那丫头鬼精得很,棣儿恢复了记忆,势必要维护那个丫头。哀家与那丫头斗了几世也没讨得半分便宜。这一次不能再让她逃脱了。”
劳夫人答应了一声:“是!奴婢明日便去办。”
太后娘娘这才想起劳夫人最初的话题,冷声道:“哀家才不会白白的帮着皇帝重建他的地盘呢!还有,你们高估了咱们那位皇帝的心性,等着瞧吧,用不了几日的功夫,此事自有定论。棣儿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他还是不够了解他的那位皇兄。”
赵棠棣带着谢昭昭坐在马车上,在小镇上来来回回察看了好几圈儿。
到处都是战火过后的满目疮痍。
老百姓的粮食似乎已经被安国公世子的军队给抢光了。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乞丐,人人面如菜色,无精打采。
原来还算繁华的两条商业街,大都关门闭户。所有店家根本不敢开门,只要一开门,就有大批的饥民涌入,所有商品瞬间被抢光。
越看赵棠棣越是气血翻涌。难怪那晚安国公世子的人那么容易便抢夺了财务,原来这小镇上根本就没有驻兵。
可是,在朝时他虽然年纪小还不能以亲王的身份参预朝政,却也听皇兄讲过各道府的军饷银子每年多少以及在服兵役的人数大概有多少。
按照下边道府报给朝廷的兵役数目,这等规模的城镇驻军至少是要有上千人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若不是他在这镇子上遭了劫,仔细的实地考察了情况,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下面的官员如此胆大包天,吃空饷居然吃到如此令人发指的程度。
赵棠棣叫停马车,吩咐下人道:“多派些人手去四周的乡镇上,多采买些粮食回来。”
谢昭昭哪里见过这等凄惨的情形?更是心生恻隐,补充道:“一会儿咱们回去请王院正给开个草药的清单,让他们捎回些常用的药材回来,一来预防瘟疫,二来给受了伤的人提供医疗救助。”
赵棠棣点点头。
谢昭昭又道:“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镇上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房屋被毁得无法居住。城西山上的土质是那种粘性较大的红土,可以组织人手去挖土,与石子和干草混合后砌成一排排的茅屋,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赵棠棣立刻眼睛闪亮,拍手称好:“你这个主意甚好,方才我还在想,去哪里多伐些木材来盖屋。你这法子比起木屋要省时省力得多。”
两人回到住处,赵棠棣根本来不及休息,便又被几个慕僚给扯到了正堂里商讨大事去了。
谢昭昭还处在深深的自责之中,总觉得自己是罪人,害了这个赵棠棣害了这个镇子上所有的百姓。相反,对安国公世子恨入了骨髓里。
谢昭昭实在没有胃口。咬了一小口玉米面野菜饼子在嘴里,嚼了半晌也没咽下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