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倒映在室内地面上。
萧荀掀开兜帽,走进来,看着皇帝倒在地上早已凉透的尸体,嘴角浮起一抹得意和畅快的笑。
玄成正用素白的绢帕慢慢擦干净拂尘上沾染的血迹,完了随意往皇帝尸体上一扔,掏出那份诏书,交给萧荀:“恭喜陛下,夙愿已成!”
“道长功不可没,请道长放心,荀会将您,尊为帝王师的。”
玄成:“谢陛下。凉州的靖边将军,虎威将军范炎,已经带着凉州军入了京都?”
“不错。方让命人大开城门,就在昨天傍晚,五千带甲之士,全部入城。”
“甚好!陛下,这凉州军和禁军,才是陛下最大的倚仗!”
萧荀收了诏书,毫不在意地从死尸身上跨过,走出登极观,往议政殿的方向走去,玄成紧随其后。
“道长,宁平帝虽然死了,也为我父王拨乱反正,只是还有个问题,皇太子萧瞻,他可还活着呢!”
“陛下不必忧虑,自有人送萧瞻上路,没准儿他还比宁平帝先一步下黄泉,此时一家三口正在团聚呢。陛下现在最要紧的,是肃清党羽,除去对您不服的朝臣,坐稳帝位,而贫道,则要去一趟昭狱,替陛下说服一个人,现在,便不能陪陛下去朝堂了。”
“有劳道长了。”萧荀很清楚玄成说的是谁,两人在一段岔路口分开后,萧荀有模有样地对玄成的背影作揖,似乎真把对方尊为老师。
天色将明之时,萧荀走入议政殿。
今天早上,满朝文武如往常一般来上朝,谁曾想,皇帝压根儿没来朝堂之上,倒是禁军统领方让,派人把殿门一关,一大群人全给堵这里了。
傻子也知道出了大事儿。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宫中出了什么变故?”
“方让,你怎敢将我们关押在此?”
“陛下呢,我们要见陛下!”
“可惜太子殿下不在京都,万一生变,他不能第一时间赶回来继承大统啊。”说这话的是个身穿文官服饰的老者,正是广宁侯。而他的儿子,光禄大夫赵文良,娶了成楹的妹妹成蜜,此刻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众人惴惴不安,只是谁也想不到,前天半夜,皇后已经因为刺杀皇帝失败,被玄成当场击杀。
而皇帝,磕了几颗玄成给的丹药之后,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不久前刚醒过来,又死于玄成之手。
大伙儿各种猜测,随着殿门被打开,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到身着帝王袍服,头戴玉旒的萧荀走进来,一时间谁也没有作声。
直到内监念出皇帝死前“下”的“诏书”,有几个机灵的,暗中早被萧荀收买了的朝臣,立马捧着笏板跪倒在地,屁股撅得老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领头羊,其他人跪得便容易了许多,一时间,山呼万岁之声,响彻殿内。
萧荀并不急着坐到皇位上,灼灼目光盯着几个不愿意俯首的老臣。他第一次与大楚留在京都的文武们齐聚一堂,不太识人,遂问一个率先对他跪拜的臣子,不愿跪拜的,都是些什么人?
被点出来的陆铭昭:“陛下,他们正是路通侯陈顺,征南将军蒋殊……”
当初玄成找陆铭昭入伙,说起萧荀的身份时,陆嫣柔已经跟太子闹翻了,而陆铭昭谋求权势富贵的心十分迫切,对从龙之功垂涎不已,是以毫无顾忌地抛弃了女儿,加入了萧荀的阵营,成了对方的走狗。
萧荀淡淡哦了一声,挥挥手,几个禁卫军走上来,拖起一个不愿跪拜的人,就往殿门口走去。
路通侯一大把年纪,担任了一辈子文职,年事已高,腿脚还不大灵便,他刚才就是跪得慢了点,此时被粗鲁的禁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