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王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含蓄,野心昭然若揭。
黄奇真一想也是,自己这些年,一直是个末流武将,没什么名头,朝廷也没给他多少利好,倒不如换个主子,放手一搏。
搏一搏,位列三公,世代富贵,扬名天下!
瞅瞅,人家临江王,可是皇帝的亲兄弟,人家都带头造反了,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哪是造反,这是“清君侧”!
京都里的皇帝不太行,把他拉下来,换一个可行的皇帝坐上去,怎么能叫造反呢。只是一不小心,清过了头,把原本的皇帝也清掉了而已。
他们手里,好歹有个兖州啊!兖州的地盘不算小,还是有点根基的。不要怂,干就行!
临江王见他有松动的意思,继续劝:“将军放心,将军在前面浴血杀敌,本王坐镇后方,一定保证大军的粮秣供应,让将军没有后顾之忧!”
于是黄奇真带着扒拉起来的五万兖州军,直奔京都来了。然后在封丘这个地方,对上了萧子瑜,两军相持不下。
趁着夜色,黄奇真带着百来名轻骑,出了封丘县,悄悄绕到匡亭城外,贾复的军队安营扎寨的地方。
月色朦胧,他站在山岗上,眯眼瞅着坚固的营垒,层层的鹿角,以及密密麻麻的营火,仿佛一个个挥扬着手臂跳舞的小妖精,在向他炫耀兵多将广,黄奇真顿时想骂娘。
萧子瑜这王八蛋,这是搬了多少军队过来?匡亭城外的营盘都快装不下了!这怕不止十万人吧?
就这,还想突围进去?做梦!
眼瞅着萧子瑜在这里围了半个多月,匡亭城里的粮食也吃得差不多了,再不突围出来,就只能被活活困死!更要紧的是,人家萧子瑜就是铁了心,要在这儿挡着他入潼关啊,难道就被人堵住,就此止步不前么?
黄奇真一时恼怒不已,也不待多想,长枪一提,指着山岗下一处防守薄弱的营地,高喊:“随本将军冲下去,烧了他们的粮草!”
嘿嘿,这么多人马,没了粮草,看你们吃什么!到时候,敌军将不攻自退!
黄奇真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然而待他率队冲下来,轻而易举冲入敌军的粮草辎重聚集处时,忽然大叫了一声“不好,上当了!”
营火之下,骑士们用长枪戳穿粮垛里的粮袋,只见里面流出的既不是稻米,也不是黍粟,而是一股股的沙土!
“快撤!”黄奇真慌忙大喊,拨转马头往营外冲去,却为时已晚!
霎那间,躲藏在粮垛后面的伏兵鬼魅般钻出来,而甲胄加身的贾复,也带着队伍从营外包抄进来,哈哈大笑:“王爷真是料事如神,说封丘里的反贼必然沉不住气,会趁夜偷袭粮仓,幸好本将军早有准备!哎,可惜啊,就是来的人太少。不过,逮住了黄奇真这条大鱼,运气也不算差!”
贾复的运气其实不算好,因为他忙活了一夜,最后还是没有活捉黄奇真。
此人颇为勇猛,带着寥寥数骑,竟然趁乱杀出了重围,往夜色里逃去。贾复不甘心放走这条大鱼,带着人马狂追,一路追到封丘县城下,眼睁睁看着对方入了城,追无可追,这才不得不停下来。
他骑在战马上,懊悔地一怕大腿:“哎,可惜了!”要是再快一点点,就能逮住这小子了!
一行人怏怏回营。
其实贾复围城的人马,并没有黄奇真看到的那样恐怖,满打满算,这里只有两万人,比黄奇真的五万人马还差三万,根本达不到兵书上“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的条件,因此,贾复也只敢包围只有数千人的匡亭城,不敢明目张胆动封丘。可黄奇真被贾复的营帐数量吓傻了,真以为萧子瑜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遂龟缩在封丘里,不敢出来,与之正面一战。
其实,许多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