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鞍上放下来,抠了抠脑袋,神色惭愧:“实在抱歉,那个,我是个词人,会画几手小画儿,平时大多将心思放在给青楼的姑娘们写词作画写本子上了,对于政治什么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我爹也就临死前这么交代了一下,其他的什么都没跟我们说。我和我娘还有几个我爹的姨娘们一合计,觉着谋反这等大事,万一事发,不知要死多少人,这徐州城哪里还住得?遂打算举家搬到隔壁临淮郡的庄园里去,眼瞅着就要搬完了,就这几天的事儿,我还忙着回去张罗收拾呢。”
成楹等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这小子在说鬼话。
温超眨了眨眼睛:“你们别不信啊!这,这,这样吧,我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绝对绝对都是真的!”
王全笑了一声:“温公子,你若是说了假话,就得去牢狱里蹲个三五年,趁着我们还没把你逮进去,还能坦白从宽,赶紧老实交代了吧。”
“这么跟你们说吧,那统义王萧陵和胥永元打算谋反的事情,整个下邳郡,就没几个人不知道,只是大家都做壁上观,什么都不说而已。我父亲为何临死前才让我来告诉新刺史?还不是畏惧刘陵和胥永元势大,怕牵连家族,不敢说,如今我冒死来告诉你们,你们竟然好心当成驴肝肺。”
成楹似笑非笑:“你的父亲温立群是前徐州刺史,下邳郡是徐州的治所,亦是统义王萧陵的封地所在,若是统义王当真和下邳郡守一起,意图谋反,难道他们会放过身为两千石的徐州刺史,不把温立群一起拉上贼船?”
温超的脸色瞬间白了。
王全趁机呵斥:“还不赶快说实话!徐州城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成侯恕罪,小子这就说实话,我父亲温立群确实被统义王和胥永元强迫,和他们一起造反,可是,可是我父亲胆小怕,不是,我父亲向来对朝廷忠心耿耿,一直表面上敷衍他们,心里是万万不敢造反的!直到一月前,父亲病重,他知道这件事情必定瞒不下去,要是事发,我们温氏全族都得被推上断头台!所以父亲临死前想出这么个法子,让我来向新刺史告发,成侯,我告发有功,应该能赦免了我温家的罪过了吧?”
成楹仰头望天,无语凝噎。
她喉咙里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瞅瞅她这是什么运气哦,皇帝派她来造船,迎头撞上人家亲戚要谋反。
小虎真诚地问:“主子,我们还进徐州城吗?”
成楹心里一声冷笑,如果统义王和下邳郡守真打算造反,恐怕头一个要弄死的,就是她这个新刺史。且不说她已经知道了两人谋反的心思,就算不知道,八成也得跟前任刺史一样,被绑上贼船。
遂摇头道:“不了,我们去最近的临淮郡,找当地郡守调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