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王知道自己这七弟有点能力,却是个急性子,当即又跑回他身边,帮忙抚胸顺气,实则小声道:“七弟,宴会在即,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临江王脸上不好看,到底还是软下来,为难道:“五哥,我身边现在没那么多钱啊!”
“七弟不慌,我有个做珠宝生意的朋友,生意遍天下,姓李名循,在京都的临花街落脚,家财万贯,我先找他借点钱来,应应急,事后还他就是了。”
两百多万钱啊,那不是说拿出手,就能拿得出来的,临江王心里觉得不靠谱。
但他知道自己这个五哥一向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说明真就有戏,借吧,借吧,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于是舞阳王又跑回内监身边,沟通了一番,内监在薄册上勾勾写写,记下这笔欠账之后,才侧过身子,给两人让道。
此时萧瞻带着儿子刚好赶到了,远远看到两位王叔站在殿前,上前作揖行礼:“五叔,七叔,别来无恙。”
舞阳王笑脸迎人:“参见太子殿下。”临江王正为两百多万钱心痛如绞,只斜着眼冷哼了一声,连个正眼都没施舍给太子,便提脚走了。萧瞻还不知道老爹整出了贺钱等级这件事儿,只觉得临江王对自己发火发得很没来由。
他没多说什么,拍了下儿子的脑袋:“走吧。”
不多时,众人都已经入席,杯盘碗盏金光灿灿,好不热闹。
萧瞻瞧着,诸位王爷王妃世子们的脸色,似乎都不大对劲,自从他进来之后,就没几个人正儿八经瞅过他,只在经过江都王的食案前,对方冲他微微一笑。萧瞻心里嘀咕了几句,拉着儿子坐到他的位置上。
皇帝和皇后一前一后出席,宣布宴会开始。
皇帝修仙的意志不可谓不坚定,即使是年宴这么重大的时刻,也坚持道家那套清淡的饮食,食案上不见一点荤腥。为了表现贤良淑德,皇后只好和皇帝一起吃素。
贺钱等级一出,诸位王爷们心里大都有怨气,几个和先帝一辈的皇叔更是鼻孔朝天,对谁都没个笑脸,只是谁也不敢发泄出来,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那么多钱砸下来的一顿饭啊,多吃一口是一口,大伙儿和着血往肚子里咽,整个席上不见一点谈笑,气氛越发古怪了。
但是也有例外,诸如舞阳王,他本来就很大方,给皇帝的钱多,贺钱等级事件并没怎么影响他的心情,所以率先站出来,给皇帝敬酒,唱贺词,有他一带动,其余王爷们也陆续起身,场面总算活跃起来了。只是皇帝极少举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脸上无甚表情,也不知他到底听没听到。
萧瞻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萧明迁走到皇帝面前行了个礼,稚声稚气道:“孙儿祝皇爷爷除夕大吉,祝大楚国祚绵长,祝天下百姓们安居乐业。”
可皇帝身在殿堂,心在道观,一心挂念着天都等人给他炼仙丹的事情,压根儿没把众人的喜怒哀乐放在眼里,忽然被这小娃娃的声音打断了思绪,用手里的筷子指着他问:“你,你是?你是?”
萧瞻一怔,立即反应过来,迁儿今年才四五岁,皇帝修仙十多年,几乎没见过这孩子,所以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赶紧站起身,走到儿子身边,说了一通祝词,最后捎带了一句:“这是明迁,是父皇您的长孙。”
皇帝点了点头,太子拉着儿子默默坐回原处。
宴会过半的时候,皇帝提前离场,让众人随意,皇后也跟着走了。
“你交了多钱?我可是交了三百万啊,心疼死我了!”
“别说了,我比你还多,我交了三百二十万!”
殿内浮现各种或鄙夷或气愤的声音,从诸位王爷断断续续的谈话中,萧瞻这才捋明白,自己老爹搞了贺钱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