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舜这个人,成楹没听说过。
待小虎一一说完朝中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后,她便让人退下,自己一个人沉思起来。
皇帝无治国之才,沉迷修仙炼道,赏罚不明,不理会百姓生死,丞相是太子一手提拔出来的重臣,多年来政绩斐然,劳苦功高,德高望重,更是众臣的表率,如今却遭到皇帝打击,虽说太子是皇帝目前唯一的儿子,可显而易见,父子间已生了嫌隙……
她不由得想起先太子案。当年的子琛太子,自被立伊始,便得到先帝全程保驾护航,可最后还不是被先帝杀了……
成楹的眉头急跳了两下,自己怎么想到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她竭力把先太子的事情从脑海里驱逐出去,暗暗道,现在的这位太子殿下,并不是子琛太子。
没多久,宫人来报说太子来了。
成楹走到小团子待的暖阁看了眼,小家伙还在做功课,她便一个人出来接驾。看到萧瞻的神情颇为疲倦,眼睛下挂着深色的乌青,精神到还好,笑容始终挂在唇边,就没落下过。
萧瞻问:“有空和跟我出趟宫吗?”
“有空。”成楹虽不知太子为何要带她出宫,想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反正她在宫中也无事可做,自然不好拂了太子殿下的意,立即点头答应。
萧瞻告诉她:“我们去一趟丞相府中,舅舅这些天神情沮丧,心绪不佳,看到你,舅舅或许会释怀些。”
丞相最近处于风口浪尖上,太子和丞相的关系密切,为了避嫌,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探望,越低调越好,因此只挑了一辆无甚装饰的普通马车代步,两人同乘一辆。成楹倒是不介意和太子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只是有些莫名其妙:“为何丞相看到臣,就能释怀?”
萧瞻只抿唇笑了下,神秘兮兮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成楹想了一想,丞相最近被陛下斥责,剥夺了录尚书事的头衔,空闲在家,心情不好情有可原,没准儿丞相的病就是因此而起,可看到她心情就能变好,这样太扯淡了,哦是了,她现在没有半分官职在身,从幽州回来之后,她就被皇帝忘到了脑后,和被夺权的丞相放在一起,可不就是同病相怜么?人比人气死人,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丞相一看到她这么惨,想想自己,到底比她稍微强些,可不就心情大好了么……
想到这里,成楹忍不住抬头看了太子一眼,眼神有些幽怨,吐出一句:“真是难为殿下想得这么周到。”
萧瞻一怔。成楹的语气不像是生气,怎么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呢?
片刻后,马车停在丞相府前,萧瞻等不及下人通报,只打听清楚了丞相在书房后,便带着成楹径直过去了。
“舅舅!”
“殿下,成侯!”
成楹进门时,丞相正在和人下棋,看到他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来,立即起身行礼,满是皱纹的瘦削脸颊上笑容满满,果真是喜不自胜。成楹盈盈一拜,看到陪丞相下棋的那年轻人,觉得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
“未递上拜帖就贸然来访,打扰舅舅了。”太子轻轻一抬手,示意免礼,和丞相一起对弈的年轻人躬身过后,便自行告退了。
“不打扰,能得殿下和成侯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丞相轻咳了几下,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一句话说完整。
三人落座,下人奉上茶水,成楹瞧着丞相和太子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是热络开怀,两人不以君臣相称,萧瞻放下了作为太子的架子,丞相也没有身为人臣的拘谨,自在又随意,倒像是一对普通人家的甥舅。
到了午时,丞相热情留客,饭菜很简单,两菜一汤,其中一个菜还是素菜,和平头百姓拿出来待客的食物差不多,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居然是一国丞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