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纪的眉头狠狠一跳,怒意翻上面皮:“你说什么?!”
成楹一字一句回他:“本侯说,上谷郡,不会再为幽州军,提供一粒粮食!”
她又道:“除非,你们能把黑山贼灭了,要是你们做不到,本侯不介意帮你们,接手善后!”
大庭广众之下,幽州军的脸上都挂不住了,议论声四起,几个偏将稗将甚至拔出剑来,护卫在成楹身侧的亲卫,也不甘示弱,立即拔剑示威以还击。余纪更是气得脸色发青:“你,你!欺人太甚!”
成楹心里冷笑,你怎么欺负别人的,现在就怎么欺负你:“是走,是留,余将军自己考虑吧。”
好啊,原来这就是她来前线的真实目的!就是来逼着本将军剿灭黑山贼!卑鄙小人!他要跟朝廷上疏,要弹劾她!
余纪眼珠一转,一条毒计油然而生,他放缓了语气:“成郡守,您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您没亲自跟黑山贼交过手,当然不知道对方有多厉害!反正啊,本将军是尽力了。看成郡守这信心满满的样子,本将军也不好阻挠您建功立业,这样吧,本将愿意暂时,将这数万幽州军的统帅权交出来,交到成侯手里,为期一个月,你看如何?”
成楹掀起眼皮看他,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只听余纪道:“要是成郡守真能剿灭黑山贼,我余纪也算是会识人,立了一小功,要是成郡守不能灭贼,这罪责嘛……”
成楹心领神会,姓余的还真是边边角角都要算计,一点便宜都不落下,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不过,这些东西,和能得到兵权相比,都不算什么!
她当即到:“若是不能剿灭黑山贼,所有罪责,本侯一人承担!我愿在此,立下军令状!”
“好!”余纪抚掌大笑,“等的就是成郡守这句话,来人,拿纸笔来!”
半刻钟后,成楹在军令状上签好字落好印,一手递军令状,一手接征北将军大印。
余纪手里紧紧攥着那纸军令状,仿佛掐着成楹的命脉,三角眼里荡漾着兴奋而激动的神情,诡异的笑容贴在他眉眼攒作一团的脸上,活像一只流口水的硕鼠。
姓成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幽州军是他带了多年的老兵,就像他驯养的狗一样服帖,只要他随便跟老部下打个招呼,他们还能给你一个临时将军卖命?你可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陈策眼看着成楹当众和余纪相争,事后忧心忡忡地来找她:“成侯,您上当了,余纪定然不会让他的手下给你卖命,反而会让他们给你下绊子,穿小鞋。”
成楹听着这话,忽然觉得陈策有点像个弱化了许多的秦竹书。
不过,若是秦竹书本人在这里的话,绝不会说这么丧气的话,只会兴高采烈地恭喜她。
她笑道:“谁说我要用余纪的手下了?我们就不能打造一支自己的队伍?”
“这……时间只有一个月,也太赶了吧?”陈策觉得成楹在说梦话,虽然她现在,手里有了兵权,可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招募一波新兵,把他们训练到能上战场,还要打赢黑山贼,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想了许久,只想出一个应对之策:“成侯,要不,把涿野县的郡兵都调过来?再到附近的县里调些县兵过来帮忙?”
成楹摇头,不打算借助郡兵和县兵之手。
虽然当初和豪强们谈条件时,双方确实是这么安排的,但是成楹很清楚,这些郡兵县兵,管豪强们叫爹,并不会真心为她卖命。
何况,幽州兵因为吃空饷,吃没了战斗力,难道郡兵县兵就不吃空饷?战斗力就很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非要比较,筷子里面拔高个儿,矮子里面挑将军,人家幽州兵戍边这么多年,好歹上过战场,见过血,胆气上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