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着一支幽州军,此时雾气还没消散,营盘藏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只能看到挂在旗杆上的旌旗,偶尔随风翻飞。
余纪边用指甲剔牙,边往营外走,身边跟着校尉胡州,正在滔滔不绝。
“请将军放心,昨天晚上是末将亲自带亲信们动的手,大家都蒙着面,肯定没人能认出我们来!经历了这次事件,保证上谷郡这些肥羊们,会乖乖地任由我们薅毛,叫都不敢叫唤一声!”
余纪脚步一顿,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双手叉在腰上,胡州言语殷勤,正等夸奖,冷不防迎面撞上这一幕,似乎看到主帅两片大黄门牙上粘着的菜叶,顿时尴尬住了,讪讪地将视线往脚下落。
余纪掀起三角眼上的小眼皮,假惺惺道:“你说你,吓唬人就吓唬人,为何要杀了那邓氏家主的长子呢?杀人多不仁义啊。”
“将军,那邓家长子不识好歹,带着一帮徒附,上来就要跟末将拼命,幸亏末将的马快,他才没追上,末将不过是用枪这么轻轻一刺,谁能想到他竟然这么短命,直接嗝屁了!再说,既然是土匪为恶,不死几个人,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这是假戏真做!只有这样,这些豪强大户们才会害怕,才会乞求我军的庇护,我们才能把他们库房里的金银拿出来,装进我们的,不是,装进将军您的兜里啊。”
“做得不错,你说得对。”
“都是将军教得好,是将军安排得好,末将不过是出了点微薄小力,要是没有将军提前规划,我们也不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这通飘上天的马屁,将余纪拍得格外舒服,他捻了下胡须,问:“书信也留下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留下啊!这可是证明来、范两家通匪的最直接证据!要是那女郡守够聪明,现在就应该拿着信,直接质问两家家主去了!最好直接雷厉风行地把两家端掉!看其他豪族还敢不敢不老实!”
“不错,要是她不敢,本将军就帮她敢!”
余纪想到新就任的郡守手里,连支队伍都没有,恐怕没胆子怼上来、邓两家,那来氏,怎么说也是本郡的第二大豪强,地位仅仅次于沈氏。
不过没关系,有他在嘛。他现在得赶紧往郡守府去一趟,去跟新郡守强调强调这件事情的恶劣性,扇扇风点点火,催促女郡守赶紧把两家灭了,没人手?没关系,抄家什么的让幽州兵来,搭把手的事儿,说谢什么的就太见外了,到时候两家的金银搬出来,还不是进了他的口袋?
反正啊,通贼的是上谷豪强,灭豪族的是上谷郡守,他余纪就是个剿贼的,一个兢兢业业的征北将军,谁能怀疑到他头上来?他两方都不得罪,却能坐收最大的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