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梦而已,如何解读,全凭一张嘴,贫道想让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
李循忍不住抚掌大笑:“道长啊道长,您真是太可怕了,看来,假以时日,京都这摊脏水,定能让你,越搅越浑啊。”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底,抑制不住地,泻出疯狂和狠厉来。
“搅浑算什么,贫道还要捅穿了它呢。”玄成一拂衣摆,轻飘飘说着话,随手接过李循递过来的茶盏,饮了一口,“公子的事情,办得怎么了?”
李循回道:“钱益的香料生意足涉大江南北,我只要借用他的商队,便能得到各地的消息,珠宝的生意呀,再好做不过。”
玄成点点头:“关键位置,还是要用自己的人才行,钱益的人么,打个下手就可以了。”
李循明白,钱益毕竟是外人,不能全信。他郑重起身,弯腰作揖,看起来分外礼贤下士:“谢道长教诲。”
玄成双手扶起他,深沉的眼眸里,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公子不必言谢,只要公子记住,贫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贫道就死而无憾了。”
皇宫里,萧瞻正在皇后处用膳,陆嫣柔陪侍在皇后身边。
皇后瞅着瘦了一圈,脸也晒黑了的儿子,想到他千里迢迢,幸苦跑到泰山去,操持那劳什子祭天,不知受了多少苦,顿时心里一酸,不断地劝他多吃一些。
萧瞻将食物一扫而光后,笑着放下银箸:“母后,我吃饱了。”
见儿子要走,皇后命宫人拿来一个玉貔貅,亲自给他挂在腰间:“这是母后命人去山泉寺开过光的,能驱邪,可保你平安。”
自从颁布节俭令,要给国库节省钱财之后,太子爷几不在身上佩戴金银玉饰了,但想到这是皇后的一片良苦用心,他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撩拨了一下貔貅小小的身体,抬脚出了凤懿宫,却不曾见到,陆嫣柔脸上,泛起的一抹笑容。
回到东宫,听说成楹来找过他,萧瞻瞅着天色已晚,问宫人:“成侯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宫人摇头:“靖宁侯没说,直接走了。”
萧瞻了然,第二天下朝后,命宫人请靖宁侯去天禄阁。
天禄阁乃是皇宫中,珍藏典籍史书的御用之所,其中有不少名家的书法真迹,包括历朝历代先帝的墨宝,也收藏在这里。除了整理史籍的小吏,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
成楹跟着小内监,走进一间挂满名家书法作品的房间时,看到太子爷正伏在几旁写字儿,她没出声,耐心等着。
少顷,萧瞻抬起头来,指着刚刚写就的一幅作品,问她:“你说,孤把这些字儿拿到市场上,能卖多少钱?”
成楹撩起眼皮:“殿下,您已经穷到要靠卖字画为生了吗?”
她瞅瞅几旁卷起来的,堆成小山般的卷轴,估计都是太子爷写的。
萧瞻盖好私印,嘴上笑道:“成侯这主意不错,等孤吃不起饭的时候,就把它们都搬出去,就摆在皇城门口,向上朝散朝的文武大臣兜售,到时候,成侯可要照顾孤的生意,多买几张啊。”
成楹扶额,这人嘴里,大多时候都没个正形。
她忍不住讥讽了句:“殿下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万一成真了呢?”
太子爷抬起一缕碎发:“成真就成真了呗,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过法。”
成楹斜眼觑他:“殿下您可真是……”
“真是什么?”
“心比东海还宽啊。”
“多谢成侯夸奖。”太子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把纸张收起来,往几旁的卷轴堆上一丢,这才吐露了句心里话,“你们一个两个的,就不能不能让孤缓口气儿么,皇帝老爹因为要重建七星阁,丢给我一堆难题,现在你又给我一顿排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