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为何蹉跎了十年,他这才真正认识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她呢?
“这,都是前尘往事,不提也罢,”眼瞅着太子殿下越说越心凉,全福又道,“可殿下,现在你们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吗,您还救过她的性命,靖宁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若是以救命之恩,要挟她以身相许,孤成什么人了?”萧瞻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案桌,整个人愈发显得颓丧,“况且,我早就答应过小叔,要给他和靖宁侯赐婚,可我却……”
太子爷仰头望天,无语凝噎。
全福忽然懂了,也觉得这事儿真是纠结。
太子殿下若是承认自己喜欢靖宁侯,那在江都王那里,成什么事儿了?
这不是横刀夺爱,给江都王难堪么。
他想了想,说了句;“可殿下,说了这么多,说来说去,也只是您一厢情愿啊,您问过靖宁侯,她喜欢江都王吗?”
“啊?”
“您这,着急忙慌地要给靖宁侯和江都王赐婚,万一靖宁侯压根儿就不喜欢江都王,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儿?”
“这,孤还真没想过。”萧瞻一只手撑着席面,咕噜一声爬起来,拍了怕屁股上的灰,整个人瞬间精神了,心里暗道,对呀,一直是我小叔说喜欢靖宁侯,可靖宁侯从未说过,她对江都王有什么感情啊?
萧瞻脑子清醒过来,喜上眉梢。
若是成楹根本就不喜欢他小叔,那他这赐婚诏书,不赐也罢。
转念又悲哀起来,就算成楹不喜欢 江都王,也断然不会喜欢他的。
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成楹喜欢吗?
萧瞻老老实实想了一遍,把自己代入为成楹,得出的结论是,还真没有。
文不成武不就,空有一张皮囊。
即使如此,太子爷亦十分开心,迫不及待从全福手里抽回赐婚诏书,当即点了根蜡烛,烧为灰烬。
他一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不是没有赐婚的庆幸,也不是对小叔的愧疚。
大概是一种,及时醒悟的喜悦。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成楹的?或许很早,早到他看见成楹的第一眼,或许很晚,晚到不久前,他冒险救下成楹一命的时候。
只是,他一直在逃避承认自己喜欢成楹,总是给自己找借口,什么大权在握,成家没安好心,什么江都王和靖宁侯才是天生一对。
唯独,不敢想到自己,却抑制不住自己对她的喜欢。
现在,他终于不再逃避,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坦率面对自己,面对这份被耽搁许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