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赶紧把她扶起来:“这位夫人,你我素不相识,初次见面,这是做什么……”
面容姣好的妇人泪眼涟涟:“大小姐不认识花漪了?”
成楹一愣:“花漪?你是花漪?”
“大小姐总算想起婢子了。”名叫花漪的妇人又将那孩子拽过来,“小姐,如今我儿已经五岁,您快看看他呀!如果当年没有小姐舍命相助,也就没有花漪和这孩子的现在。”
孩子虎头虎脑的,缩在母亲身边,哪怕母亲用力把他往成楹面前推,他也不动。
成楹笑着揉了揉孩子的头发:“再说谢不谢的就生分了,看到你如今家庭美满,我也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萧瞻对这番主仆相认看得云里雾里,成楹便三言两语跟她说了一段成家的往事:“当年京都不是有传闻,说我跟一个伶人私奔了吗?其实当时,是花漪穿着我的衣服,冒充我的身份,出的城。”
花漪父母早亡,自小养在成府,被派在成楹身边伺候,是成家的家生子。后来成家败落,大多数仆人都领了银钱,离去了,花漪却不离不弃,跟着成楹两姐妹,到成氏叔父家受苦。后来花漪爱上了一个伶人,也就是她现在的夫君乔郎。
在大楚,伶人戏子,被看作下等的职业,虽然能够红极一时,日进斗金,但是每每被人提起,都是轻飘飘一句,不过是个伶人罢了。戏子的身份,始终为人所轻贱。
其实,花漪只是个婢女,她的身份也不高,她想嫁一个伶人,不见得就那么艰难。问题出在,当时成楹的堂弟,叔父成元青的幼子成承笛也看上了她,想将她收入房中做妾。
花漪自然是宁死不从,更苦于成家二公子三番五次找茬骚扰。此时恰逢成楹对现状满怀失望,一心想要逃离叔父家,所性顺水推舟,跟花漪说了个计策。
她让花漪和乔郎事先约好一起出逃的日子,到了当日,花漪换上成楹的衣服,登上成家马车,两人身形差不多,再加上多年形影不离,举手投足间也有七八分相似,花漪冒充起来很容易。马车出了成府,接到花漪的情郎后,一鼓作气向城外驶去。而成楹,事先就在城外约定的地点等候着他们。
后来事发,成元青带人追赶,只追回早早留下等他的成楹,花漪和伶人早就远走高飞了。
等成元青发现婢女花漪也消失不见之时,木已成舟,再难更改,此时就连成楹都连夜往北地边境赶去。
成楹在北地立足之后,给花漪写过信,却没有收到回信,一如泥牛入海,音信全无。
主仆一别经年,如今重逢,花漪千言万语都哽在心头,当成楹问起她后来的境遇,花漪哽咽道:“离开京都后,婢子和夫君去了蜀地避风头,几年过去,再回京都之时,才知道,原来小姐,小姐已经去了北地边境。都是因为花漪,小姐受苦了。”一边哭一边又要跪拜。
成楹赶紧拉住她,大大咧咧宽慰她道“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如果不去北地郡,我如何能成为今日的靖宁侯。”
花漪擦着眼泪,心里十分清楚,沙场刀剑无眼,哪有成楹说得这般轻巧容易。她叹道:“小姐回京后,婢子曾去过靖宁侯府外,虽然没有见到小姐,但是看到侯府如今的繁盛不减当年,婢子真为小姐感动高兴,想必老侯爷九泉之下,也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