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如此,丞相心底仍然愧疚不减,声称改日要亲自登门向她赔罪。
成楹扶着车门,笑着摇头:“丞相在朝堂上对成楹施以援手,如今又亲送成楹上车,该是成楹亲自登门向丞相道谢才是,不敢劳动丞相屈尊。”
车轮滚动,两人作别。
吴丞相心里有苦难言。
他本打算趁今日朝会散后,做一做和事佬,帮太子和靖宁侯化解化解不满,没想到皇后横插一杠子,倒令他好心办了坏事。
宫人回禀,太子已经赏完画回到东宫,吴丞相转身去了东宫。
“殿下,老臣有要事启奏。”
“舅舅请进。”萧瞻引人到书房说话。宫人奉茶,落座。
丞相谢赐,捋了捋有些发白的胡须,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殿下,老臣今日特意前来,是想和殿下谈谈羌胡的事情。”
吴丞相从怀里拿出一封奏疏:“殿下,您先看看这份奏折所言,再言其他吧。”
“《劝边务农疏》?”萧瞻接过奏折,一目十行看完,“靖宁侯递上来的?咦?秦竹书是谁?没听说过。舅舅若是觉得合适,就照奏折上实行吧。”
折子有些独到的见解,颇有可取之处,但也仅此而已,算不上惊艳绝伦。萧瞻对丞相一直心怀敬重,给丞相放权也放得彻底。丞相向来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既然专门提起羌胡,必有深意。然而在萧瞻看来,自从成家取得北地大捷之后,羌胡的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面对外甥如此天真幼稚的疑问,吴丞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真是个在深宫中长大的,心思单纯的孩子。
“殿下,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屡屡对羌胡用兵,虽也取得过几次可圈可点的大胜,但是何曾真正地打败过羌胡?不过是跟羌胡在北境一线反复拉锯罢了。反观羌胡,雄踞北原,不管被打得多惨,总能在短短十数年间,死灰复燃,再度崛起。羌胡这么多年,实力不仅没有削弱,反而在氐部、匈奴等各草原民族的融合下,人口、马匹愈多,疆域愈广,愈发壮大。”
萧瞻不得不承认丞相说得在理,目前大楚取得一场大胜,不过是占据了一时的上风而已。
不过他未曾亲眼见过羌胡的剽悍,打心眼里也不认为这个对手真的很可怕,太子的底气有强大的支持:“话虽如此,我大楚的男儿也不是吃素的,北地边境有数万雄兵,足以保证大楚的安全。”
丞相叹息:“是啊,北地兵乃大楚的国之精锐,敢问殿下,这支雄兵是谁一手带出来的,是谁在统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