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子瑜身为先帝幼子,在成楹十四、十五岁的时候,应当还教养在皇宫中,甚至都没单独开府。
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子,怎会和她这破落的成家大小姐认识?
到了后来,就更不可能了,成楹一骑绝尘,飞奔并州而去,离京都十万八千里。
萧子瑜平定六部蛮夷,设置江都郡,威震西南的时候,成楹倒是听过他的大名。
那时候她已经在并州立下足,常常带着一支骑兵跟羌胡野战,抢粮食,抢地盘,抢人口,动不动就在草原上吃风沙,听到萧子瑜的威名,震惊了一下,也就仅此而已。
她脱离苦海,心也野了,在并州混得如鱼得水,正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时候,萧子瑜建立的功业在京都那群豪贵眼中可能难如登天,在她看来,也就那样吧。
成楹把从小到大能想起的事情都理了一遍,再次确信,记忆里确实没有萧子瑜这号人物。
殊不知,她想事情时专注到有些呆傻的模样,完全落入对方眼底。
萧子瑜淡淡笑道:“想不起来又有何妨,本王和成侯,这不就认识了吗?”
他一面盼着成楹能想起来点什么,一面又希望她永远什么都不要想起。
毕竟,对于萧子瑜来说,那是他前半生最痛苦难过的一段时光。
其实到了现在,萧子瑜自己,脑海中也只记得一句:“‘我是成家阿楹。’”
马车辚辚,停在靖宁侯府。
成楹掀帘下车:“多谢王爷,有机会成楹定当登门道谢。”
“成侯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成楹目送王府马车走远后,这才一拂衣摆,转身进入侯府。
明日高升,催起万家烟火,勤劳的人们忙碌起一天的事情。寻道巷外熙熙攘攘,府外拐角处三两行人,间有卖菜的阿婆指着侯府大门,跟买菜的年轻妇人自豪道:“刚才那位就是靖宁侯。”
皇宫里,太子爷下朝后,迫不及待飞奔回东宫,坐到书案前,把早朝上为靖宁侯求情的那一干人的名字都记录下来,一共列了七八个名字。
除了广宁侯和江都王,剩下的都是些没什么实权的文官,或者地位底下、官职卑微的武将。
想了想,萧瞻把江都王的名字圈起来。
其他人也就算了,这江都王……
小叔啊小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萧瞻拿着笔杆子,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脑袋。
恰好此时有宫人来报,在他面前躬身后道:“殿下,江都王送靖宁侯回府了。”
“知道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