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花园内。
皇长子赵维宏,在薛宝筠和一众宫女陪同下,正蹒跚着走在小径上。
而在不远处的凉亭内,赵延洵悠闲坐在椅子上,正听着林全的汇报。
“皇上,万年县衙那件事,或许已经有了结果!”
“什么叫或许有了结果?”赵延洵问道。
“回禀皇上,万年县衙的所有人,奴婢都让村民暗中看了一遍,并未发现那名官吏……”
“遵皇上的旨意,奴婢将指认范围扩大到应天府,挨着每个县衙让人暗中指认!”
“各县衙都没查到人,接下来就轮到应天府衙,原本奴婢打算昨天去指认,偏偏在昨天,应天府吏房主事郑宜山,落水溺亡了!”
赵延洵又问道:“这个郑宜山,与府中何人亲近?”
“回禀皇上,此人素来与通判吴可轩亲厚!”
“而且,当日去陶阳伯府问话的,也是这个吴可轩!”林全越发谨慎。
“如此说来,这个吴可轩有些猫腻,派人暗中盯着他,别再让人发现了!”赵延洵沉声道。
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林全一时间有些后悔,他就不该耍小聪明。
指认一事走漏了风声,所以郑宜山“被”溺亡了,但林全并未老实承认。
“是!”林全越发谦卑。
“这几天,大朝会的事,城内可有议论?”
“回禀皇上,官员们多数都觉得,皇上此行太过……”
见林全吞吞吐吐,赵延洵不耐烦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那些官员,不体皇上圣心,私下有诽谤君父之嫌,言皇上太过残暴……刚愎!”
虽然知道,以赵延洵的气度,绝不会因这句话向自己发火,但林全答话时仍极为忐忑。
接着赵延洵又道:“总不会全都是骂朕的!”
“不识时务者终究是少数,元阳王府老人,以及被皇上重新启用的旧臣,都未有不敬之语!”
听到这话,赵延洵不由发笑:“未有不敬之语,可明着为朕声援之人,怕是也没几个!”
谁知林全却道:“皇上,官员中虽少有,然到京举子之中,却有人大力称赞皇上!”
“哦?竟有此事!”赵延洵有些诧异。
按理说,庭杖打死了御史,年轻气盛的举子们,应该会表示愤慨。
在未入仕之前,表现得的“谄言媚上”,很容易在士林坏了名声,往后入仕可谓寸步难行。
但是,那是一般情况来讲,如果皇帝看重抬举,那么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诚如前世那位道君皇帝,只要愿意为他冲锋陷阵的,张璁夏言严嵩这些人,照样可以位列宰执。
“他都是如何说的!”赵延洵徐徐问道。
如果只是称赞,但不能自圆其说,那等于说其能力不行,却是不值得重用的。
于是接下来,林全就将杨安那番话,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这种事情比较稀奇,所以林全多了解一番,所以此刻能说得头头是道。
一番话讲完后,赵延洵笑道:“投桃报李,这样的人才,正是朕所需要的!”
“正是如此!”林全欠身答道。
正说这话,赵维宏已来到了附近,并直挺挺向赵延洵跑来。
“父皇……”
“哎!”
赵延洵面带笑容,将跑到面前的赵维宏抱起,后者发出嘻嘻哈哈的声音。
“这孩子,长得还是瘦了些,皇后莫非舍不得粮食?”赵延洵目光扫向薛宝筠。
走到近前,薛宝筠满是无奈道:“皇上,这您可冤枉臣妾了,臣妾再吝啬,也不会短了宏儿吃喝!”
赵延洵笑了起来,说道:“开个玩笑,皇后不必认真!”
薛宝筠无奈道:“皇上一字千金,臣妾岂敢等闲视之!”
“这话,倒也有那么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