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龙应府高会县。
县衙内,知县胡礼贞身着官服,神色之间满是凛然。
从和高文柏正面冲突后,这几天他完全被架空,做事可以说是处处掣肘。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用各种手段收拾了几个大户。
今天,本来他打算再出去转转,却从府衙来了信使,告诉他一会儿知府就到。
所以现在,胡礼贞就只能待在县衙,等高文柏过来两人过招。
大概半个小时后,县衙外传来了动静。
县丞主簿等人都出去迎接,唯有胡礼贞仍坐愿位,整个人丝毫没有动弹。
没一会儿,知府高文柏走了进了,神色之间满是阴郁。
进入大堂,高文柏厉声质问:“胡礼贞,你放肆,上官到来,为何不迎?”
从椅子上起身,胡礼贞平静答道:“高府台,大晋律那一条说了,上官到场务必亲迎?”
“你……”
对此,高文柏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这确实不是法律规定。
冷笑两声,为自己掩盖了尴尬,高文柏从随从手中接过公文,说道:“这是吏部的公文,因你掠夺民财,专横跋扈,本官上奏朝廷后,吏部免去了你的知县之职!”
近期各种变动非常大,只要理由足够充分,只且非赵延洵亲自任命的官员,免掉一个知县不算很难。
当然了,这也得许多人合力才行。
听到高文柏这番话,胡礼贞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给他看!”
县丞从高文柏手中接过公文,然后将其放到了胡礼贞书案上。
仔细看去,胡礼贞双手紧握,眼中有怒火燃烧。
见胡礼贞这幅表情,高文柏心中大感畅快,今日他亲自前来,就是为了眼前一幕。
紧接着,高文柏冷声道:“此人已非知县,好像已不该坐在堂上!”
“我自己会走!”胡礼贞怒斥。
虽已被免去知县,但他仍有一股浩然正气,此刻含怒一吼,直接把现场众人镇住。
言罢,胡礼贞一甩袖,然后起身离开了大堂。
看着胡礼贞的背影,高文柏冷笑道:“一会儿随本府回去,臬司衙门的人正等着你!”
按察使司的人在等着,意味着还要追查胡礼贞的罪过,显然高文柏是下了死手。
对于高文柏的狠辣,县衙内众人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没一会儿,胡礼贞收拾好了东西,被高文柏带着离开了县衙。
为了刻意羞辱,高文柏惺惺作态,以可怜他徒步艰难为名,强邀他一同乘坐马车。
“你也三十来岁了,知县任上干了五年,怎还如此不明事理?”
“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也是你咎由自取!”
面对奚落,虽然此刻已经丢了官,虽然还将沦为阶下囚,但胡礼贞根本没有服输的想法。
“天日昭昭,你们猖狂不了多久!”胡礼贞怒斥。
冷笑一声,高文柏说道:“你可真是头脑简单,落得现在这步田地,你以为只是我一人之意?”
眼下胡礼贞将被问罪,高文柏的心情还算不错,便起了给胡礼贞上一课的想法。
只听他接着说道:“历来做官,都得攀附上司,拉拢乡贤,组成联盟,利益一致……”
“在任时才能如鱼得水,施政才能面子光烫,如此才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言及于此,高文柏语气变冷,说道:“而你做官,不但没攀好关系,还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大家自然要收拾你!”
“所以你想错了,不是我要打压你,而是官场容不下你!”
高文柏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能打击胡礼贞,可后者此刻全然无感。
“高府台,你以为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