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话一出口,成基命、毛士龙等人皆脸色大变。
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一步,让他们难以想象。
若是真的让锦衣卫进行调查,还不知道会牵连到多少人,那将会是一场地震。
很多人怒视着温体仁,恨不得把这个谄媚皇帝的家伙生吞活剥!
“陛下,此事还要慎重。”黄立极暗叹一声,知道自己没法再隔岸观火了。
“哦?”朱由检笑了,“元辅有何高见?”
“像这种流言,每年多有好多,若是加以调查,兴师动众实在劳民伤财,恐弄得人心惶惶。以老臣看来,朝廷没必要进行理会。”黄立极缓缓道。
“是啊陛下,元辅所言甚是,臣等附议。”一些大臣也纷纷开口。
“可很多人以流言弹劾李总兵,若是不加以调查,岂不是让李总兵蒙冤?”温体仁笑道。
黄立极深深的看了温体仁一眼:“没有证据的弹劾,不用理会便是。”
这句话一出,便算是为此事画上终止符,成基命嘴唇嗫嚅了一下,终于不再说话。
于是,朝堂各派系算是达成共识,放弃了攻击李彦直,东林党和和福建一系有瓜葛的官员也承认了失败。
但是,事情岂能如此轻易过去?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道:“元辅说得对,流言不可信。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任何人不许以流言擅自弹劾!”
一句话等于是剥夺了御史们风闻弹劾之权。朱由检有过深刻的反思,认为上一世时,党争之所以那么严重,朝堂整日动荡不安,大臣们只知道争权无心理事,和弹劾制度有极大关系。
督察院上百御史,加上几十名六科给事中,都有风闻奏事弹劾之权,对任何事只要有不满,都可以上疏怼上一波。凡是被弹劾的官员,一般都会上疏自勘停职待查。
朝廷各个派系,都有这些御史,攻击政敌时都是这些御史为马前卒,然后其他官员再上场争辩,一开始还能就事论事,后来纯粹为了攻击而攻击。
根据流言便可以弹劾,弹劾成功了威名大振很容易便能升官,为了利益,这些御史自然不管不顾,为了利益如同疯狗一般。
朝廷整日陷入这种无休止的党争,哪里还有时间干正事?
对很多疯狗一样的御史,朱由检自然也喜欢不起来,今日自然要趁机剥夺其权。
“陛下,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乃是祖制。”很多御史站了出来,纷纷说道。
“朕没有剥夺你们的权力,而是不许毫无底限的胡乱攀咬。”朱由检怒斥道,“风闻之后,尔等首先要做的是去查证,寻找证据,找到证据然后再进行弹劾,而不是随便听别人说一句闲话便冲上去咬人!若是那样,朕何必要你们?养一些獒犬不就行了!”
“督察院,也该整顿一下了!朕今日便定个规矩,往后再弹劾之时,必须有证据,若是无证诬陷,按照事情大小问罪。”朱由检道。
“陛下,可若是那样,御史们害怕被问责,恐怕会没了积极性,若是人人闭口,督察院便失去了其意义。”左都御史曹思诚叹了口气,对朱由检道。
朱由检不以为然道:“不是有考核任务吗,完不成者罢官贬职便是。十三道御史,每人都有自己分管的一块,把你们职责内的事情做好,全国那么多的事情,若是认真去查,如何完不成考核?可很多人却不务正业,把精力盯在了不该自己管的地方!
譬如福建的事情,外面有福建巡按御史,京内有福建道御史十人,这些人自然可以对此事进行弹劾。可是今日弹劾李彦直之人,有几个是福建道御史?此事可是你们本分内的事情?”
朱由检的话顿时让曹思诚无言可对。事实上,很多御史早就分不清职责了,不管该管不该管,遇到事情都一拥而上乱弹劾一气,这种情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开始。
“礼部右侍郎温体仁,勤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