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货物从大明运到倭国或者南洋,获利有几何?”听郑芝龙聊了西夷形势后,朱由检突然问道。
郑芝龙愣了一下,也没多想,直接道:
“看是什么货物,若是普通货物,比如棉布漆器这些,运到倭国能有两倍之利,若是生丝的话,至少有三倍至五倍之利,若是行情好了,十倍之利也不是不可能。”
“海贸利润这么大啊!”朱由检眼睛闪闪发亮。
“是很赚钱,但也危险。”郑芝龙叹道,“海上风高浪大,每年都有海船遇到风浪倾覆者,出海贸易实在是拿着性命换取银子,若非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出海。”
“风浪只是其一,最可怕的还是遇到西夷海船,咱们大明海船根本不是对手,打不过逃不掉。西夷人都是海盗,手段残忍无比,经常杀光大明船员夺走所有货物。”
“有朝一日,我大明必然把西夷驱逐出大明沿海!”朱由检怒道。
“陛下圣明!”郑芝龙恭维道。心中则颇不以为然,大明水师孱弱无比,只敢在近海航行,就水师的那些小船连远洋都去不了,谈何驱逐西夷?
“怎么,你不信朕能做到吗?”朱由检斜视着郑芝龙,逼问道。
“微臣不敢!”郑芝龙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你肯定不信,恐怕也没人肯信。”朱由检摇头道,“因为满朝诸公皆目光短浅之辈,看不到海洋之大利,看不到海洋对我大明何等重要。”
“不,也不是没有人看到,那些东南的士绅便能看到,据朕所知,很多东南士绅越过市舶司,偷偷组织海船出海贸易,用大明的货物换回一船船的银子,所以东南的士绅们一个个富可敌国,家资百万者数不胜数,家资千万者也为数不少!
郑芝龙,你是海商出身,应该比朕更了解这种情况吧?”
“这个......”郑芝龙有些目瞪口呆。
他当然清楚,浙江福建乃至广东,都有很多士绅组织海船出海,甚至沿海的好些海盗都是这些士绅暗中控制。
士绅们控制着各种货物来源,或者自行组织船队出海,或者把货物卖给海商,对这些东南的士绅家族,哪怕他郑芝龙也不敢轻易得罪。
得罪了士绅,便等于得罪了官府,便没了货物来源,士绅和官府勾结,会出动水军围剿,谁能扛得住?
郑芝龙有些惊呆的是,皇帝竟然对东南的情形这么了解!
这分明是对东南对海上下了很多功夫啊!
那么这次召自己来京又是为了什么?
“怎么?不愿和朕说实话吗?”见郑芝龙不说话,朱由检淡淡问道。
郑芝龙打了冷战,连忙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有些吃惊,陛下对东南竟然这么了解啊。”
朱由检微微一笑:“朕是大明的皇帝,这九州四海皆是朕之疆土,朕不该了解朕土地上的情形吗?”
“陛下说得对,确实如此,东南的士绅和海上瓜葛甚多。”郑芝龙轻轻道,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松江有棉布,苏杭有丝绸茶叶,福建有生丝茶叶,广东有铁器,江西有瓷器,这些产业多为士绅经营。不管是丝绸茶叶还是瓷器,运到海外都能卖大价钱,士绅们和海上有瓜葛在所难免,这些朕都理解。”
“然而海贸之利,没有一两银子进入国库。眼下大明内忧外患,国库收入一年不如一年,大明缺钱,朕也缺钱!”朱由检叹道。
“陛下是想开市舶司吗?”
朱由检摇摇头:“泉州不是没有市舶司,可一年只给国库带来几万两银子,这样的市舶司要之何用?”
“这次,朕不想开市舶司,朕想组建皇家船队,亲自派船往海上贸易!”
“这......”郑芝龙真的惊住了,万万没想到皇帝召见自己竟然是为了这事,这和他开始想的完全不同。
“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