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爷倒不如好好想想,与我们合作,未尝不是一种出路。”言徵见晏晚晚完全掌握了主动,便缓下了步子,停在了几步开外,抱臂看着。这一刻的晏晚晚,灿若天上日头,耀眼得让人无法逼视。
万大虎却是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姑娘不必诈我,姑娘为何而来,万某也算心中有数了,但姑娘想从我这儿撬出话来,那便是打错了算盘。”
晏晚晚挑眉,想说这人不是为了利益起了私心吗?缘何到了这个时候,又忠心不二起来了?
还是说,他们给的不足以让他动心?
晏晚晚正在腹诽之时,却见万大虎神色一变,竟是直直朝着她这处撞了过来,全然没有将她抵在他颈侧的那根树枝看在眼里一般。
不等她退,他的手已是伸出,将方才紧握着的尖刀丢了开来,紧紧抓住了晏晚晚的手,望着她惊骇莫名的双眼,他桀桀怪笑起来,那双眼莫名被染红,透着两分癫狂之色。
“我眼下已因私利闯下大祸,悔不当初。可姑娘的话,倒提醒了我,我尚可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什么意思?晏晚晚蹙眉,一时没有想明白,却直觉地有些不安。
几步开外,言徵看着万大虎将外袍略略拉开,露出腰间藏着的东西时,却是面色大变,一边惊声喊着,“娘子,快躲开!”一边朝着这处飞奔而来。
晏晚晚垂目一望,见到了万大虎腰间绑缚的东西,居然是一捆火药,而且他一只手紧紧拽住她,另外一只手上不知何时拿着一只火折子,已是将那引线点燃。
黑火药......晏晚晚双瞳一缩,脑中陡然一片空白。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阵强劲的掌风从身后袭来,身边的万大虎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一掌击飞,她紧接着被扑倒,便听得一声轰鸣,紧接着便是山崩地裂,晏晚晚被拉进一个怀抱里,密密搂住,四下里,世界在眼前分崩离析,昏天黑地中,她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地安静下来,不再不稳地摇晃,也不再有土石不住滚落,将他们掩埋。
晏晚晚甚至能够听到流水潺潺,从他们身边淌过的声响。
有细小的水珠落在脸上,沁凉冰润,驱散了她脑中的昏沉,将她的神魂从混沌一片当中拉扯回来。
她意识渐渐回笼,下意识地一动,却觉得动弹不得,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就好似被人拆掉又重组过一般。还未睁眼,就是皱着眉,低低闷哼了一声。
“醒了?”耳边是熟悉低沉的嗓音,带着惯常的温润与从容,是言徵。莫名的,她满心的惶惶便是消失了大半,心,安定下来。
那疼痛渐渐不那么难以忍受了,她缓缓睁开眼来,眼前的景象在朦胧了几瞬之后,缓缓明晰,她也终于看清了他们的处境。
此时,天色已渐渐亮了,天上飘着细雨,身边不远处便是一条蜿蜒的小溪。
他们不知身处何处,按理就该在昨夜那个地方,可却又与昨夜很是不同。她因为仰躺着的缘故,视线受阻,只能瞧见俯在她上方的他。
他一张脸上苍白而狼狈,可神色仍是清雅而从容,只一眼,便让人心安。
他半弓着身子,双臂撑在她两侧,将她护得彻底。
“娘子。”言徵低低唤了她一声,语气莫名短促,“醒了,你便试着先爬出去。”
晏晚晚听着他这么说,心口莫名一沉,可对上他的眼,听着他苍白的脸上微微笑着,对她说“不要怕”,她心里又沉定下来,点了点头,便试着动了下身子。
四肢都无碍,可刚一动,便又有土石沙砾从头顶各处崩落。她心房沉得更厉害,瞬时僵住了身形。
“没关系,你动作轻一些便没关系,还有我呢。你得先挪出去,一定能。”言徵嗓音徐徐滑过耳畔,仍然清雅一如三月江南的春江水岸。
晏晚晚稳住心神,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