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面无表情的公孙雪将一只近两米高的巨大木盒砸在地上,一语不发。
那木盒像一具高大的棺材,只是比绝大多数的棺材保护的更加周全,上面密密麻麻如牛皮癣一般粘满了道符,仔细看去,会发现那些道符一张张地缓慢发黄、变得焦脆,最后落成纸灰。
里面躺着的,自然就是不死不僵的节制骑士奥杜了。
澹台复扫了一眼奥杜的棺材,看向江宁蕴,朝着封存着蒂尔达的坚冰一抬手:“总司大人,请。”
江宁蕴也未推让什么,轻轻点头上前,抬手放在那坚冰的表面上,微微闭上眼睛。
少卿,她睁开了睫毛纤长的眸子,语气有些遗憾:
“西亚这位大公果然很厉害。”
听了她这表示无可奈何的话后,澹台复面色显然变得凝重了许多,他转过头去扫视着冰里的蒂尔达,神情忽然停顿了片刻:
“……云珀剑”
江宁蕴叹了口气,她本以为公孙长正能悄悄寻到此物,但眼下这云珀剑与蒂尔达大公一起冻在这坨没人能化开的坚冰里,这就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了。
“正是云珀剑,殿下出访西亚之时,以此物赠予西亚大公,为图……为图一亲芳泽罢了。”
“原来如此。”
澹台复点了点头,竟然没有多说什么。
但他表面的沉默隐藏着心中的深思这国法司的小姑娘并不知道殿下受皇子皋威胁之事,这赠剑为红颜的说法,想必是那荒唐的殿下随口想出的托辞而已。
真正的情况则被他国兵司掌握得一清二楚,一定是那皇子皋要挟中的一部分,不光逼殿下的命,更是因为什么原因,逼得他交出仙礼。
那么这云珀剑是有用的了
有什么用
澹台复的目光在那柄云珀剑上停留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的设想几乎已经是真相,除了韩东文并非被逼而已。
殿下……眼下还是保他更有价值。
他如此沉思着,带着众人在苍白的月光下,押送那坚冰前往泗杨的最严之地,定法阁。
寝殿。
龙床温香软玉,江可茵的肩头仿佛一方极美极温润的软玉,她的锁骨映着窗外的月光,肩胛衬着殿中的暖火,就那么靠在床边望着窗外。
“殿下,您本可以骗可儿的。”
她眨着那双与自己的姐姐有七八分相似的眸子,望着背手站在窗前的韩东文。
殿下今夜叫自己来,仍旧不是侍寝,除了传授器傀的法诀之外,她却听到了颇为奇怪的一句。
“我要,不……”
殿下吸了口气,重新说:“寡人要立你为大妃。”
“殿下当初许的可是王后。”
她脑中一愣,话语却仍旧带着娇柔的嗔怪。
“即位登基,册你为后。”
韩东文的双眼映照着江可茵的影子,停顿了片刻,却接着说了下去:
“中宫大妃,很凶险。”
江可茵笑了,眸子似乎眯了起来,又似乎仍旧端详着韩东文:“法司应付澹台家已经很多年了。”
“不是澹台。”
韩东文摇头,将对澹台复说的那套说辞重复了一番,最后总结道:
“澹台,他们要活贵妃,不要死皇后。”
江可茵望着面前的韩东文,沉默了许久,缓缓开言:“可儿愚笨,殿下的意思,是塔卡逼殿下选大妃”
“不是。”
韩东文摇头:“但泗蒙若是有一位大妃,能让皇子皋更信我。”
“若做不到他要的,殿下与可儿便双双引颈待戮”
“是。”
“泗蒙呢,澹台呢”
“或许他们有打算,或许没有,但对皇子皋来说,我若做不到他要的,便再无泗蒙。”
江可茵深吸一口气,笑容浅了一些,却真了几分:
“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