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正在说计双湖的叔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姓‘计’的……你叔父有侠义之风……我那个时候还只是个童生,去岳麓书院求学,你叔父去株州,找什么醴陵瓷的传人,我们都走错路了……我盘缠用完了,你叔父请我吃了碗米粉……对我有一饭之恩……” 宋积云听得都想认识计双湖的叔父了。 邓允却脸色不太好看。 他应该是担心邓大人会偏颇计家。 待到在正堂落座,杂役上了茶,刘大人也就开始说正事了:“叫你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想烧点能带走的东西,又嫌弃宫里的画师画的东西没什么新意的。这次就不指定画样和款式了,你们三家各出十二套花样子,半个月以后交画稿,谁能入选她老人家的法眼,谁家就承担这烧瓷之事。” 所谓的“能带走的东西”,指的殡葬品。 有了春秋的既想把身后事办得隆重又忌讳生死之说,难怪要借着太后的生辰做这件事了。 三家人齐齐起身应诺。 刘大人就问起了一些都是什么时候来的京城,住在哪里,有没有去潭柘寺看梨花之类的琐事。计双湖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宋积云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刘大人的喜好。 造办处的差事等同于一场招投标,标书做得漂不漂亮,能不能打动人,功夫通常都在外面。 她得想办法知道更多这次差事的来龙去脉,想办法打听到太皇太后的喜好。 邓允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一直在主动找刘大人说话,还话里话外不停地暗示邓家在京城认识权贵之人。 刘大人渐渐对邓家叔侄重视起来,还很隐晦地打探起邓家背后之人是谁来。 邓允看了宋积云和计双湖一眼,卖起了关子。 刘大人想了想,端了茶,一副要送宋积云和计双湖走的样子,可那茶盏都送到了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轻咳几声,找了个借口把邓允叫去了旁边的书房。 计双湖就和宋积云说着悄悄话,道:“我们两家要不要联手?” 宋积云略一思忖就答应了。 他们两家都是烧高温瓷的,龙泉瓷的釉色堪称一绝,她一直以来都想知道如果龙泉瓷的釉色和景德镇瓷的轻薄放在一起,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你想怎么合作?”她小声道。 计双湖正要说话,像是突然看见了什么似的,猛地坐直了身子骨,装模作样地端起茶盅来喝了口茶。 宋积云怀疑是刘大人和邓允出来了。 她一回头,果然看见这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刘大人对邓允明显的热情起来。 邓大通迎上前去的时候,他还拍了拍邓大通的肩膀,笑着夸赞:“你这侄儿不错。有空了,可以和你侄儿去我家里坐坐。” 邓大通连连点头。 计双湖就朝着宋积云使了一个眼色。 宋积云微微点头。 计双湖起身告辞:“我们就不耽搁大人您的公事了。” 宋积云则表示:“我回去先拿个方案,再来请教您看行不行得通。” 刘大人笑吟吟地应好,亲自送了他们,应该说是送邓氏叔侄出了造办处。 一行人再次向刘大人辞行。 刘大人亲切地挥了挥手。 却有护卫模样的捂着肩膀鲁莽地跑了过来:“三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