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海失踪,宋家库房出了事的消息像股暗流,很快传遍了梁县。
宋积云回到家里,刚报喜不报忧地安抚好钱氏,香簪就跑了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她有些慌张地道,“不好了,九太爷、大老爷和三老爷带着窑厂的几位大掌柜和大师傅过来了,说让你去厅堂说话。”
宋积云用凉水洗了个脸,吩咐香簪别让钱氏知道,才去了厅堂。
吴管事带着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看见宋积云,朝她使着“小心”的眼色。
宋积云微微点头,进了厅堂。
宋九太爷坐在中堂的左边的太师椅上,宋大良和宋三良一左一右坐在两边,刚刚才分开的几位大掌柜、大师傅们则低着头坐在靠门的位置。
怎么看都像三堂会审似的。
宋积云在心里冷笑,目不斜视走到中堂右边的太师椅坐下。
宋九太爷脸都黑了,沉声道:“这是你能坐的地方吗?”
“我的家,凭什么我不能坐?”她面不改色地反驳道。
宋大良立刻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死丫头片子,要不是你,老二留下来的窑厂会丢了御窑厂的订单。你还想牝鸡司晨不成?”
“那也与你无关吧!”宋积云不耐烦地道,“我在我家司晨,敲我家的钟,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
宋大良跳着脚还要骂,宋积云已端了茶盅道:“要是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看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宋三良忙站了出来,先指责宋积云:“大侄女,这里的确不是你坐的地方,你还是换个地方坐比较好。”
然后质问她:“那汪大海是怎么一回事?库房的账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青花龙纹海水缸杯,那可是御烧!别的人拿去了既不能用也不能当,怎么就偏偏丢了这样一件东西呢?”
宋积云扫了几位大掌柜、大师傅一眼,凉凉的道:“大家都在这里,你们难道不知道?”
几位大掌柜、大师傅都像鹌鹑似的,低着头,缩着脑袋不吭声。
宋积云冷哼几声,厉声道:“几位大掌柜、大师傅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众人默不作声。
宋三良看了,眼底闪过一丝烦怒。
他高声对宋积云道:“你也不用逼几位大掌柜、大师傅。宋家窑厂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发生过大掌柜失踪,订单不见,御烧丢了的事,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管理窑厂的事。说法来说去,都是你犯了忌讳。从今天起,你给我们好生生地呆在家里,不准再踏足窑厂一步。”
他说着,站到了几位大掌柜、大师傅的面前,大声道:“今年运往京城的祭白瓷马上就要装船了。窑厂每天柴火不断,就是为了这一天。我们不有舍本逐末,因为一个女人,破了窑厂的规矩,坏了窑厂的运道。”
他还承诺:“宁王府、淮王府的货好说,九太爷和宁王府、淮王府的人熟,我和万公公熟,我们可以去求他们,让他们个性出库货。可京城离我们千里之迢,要是给那边的东西出了总是,那才是真正死路一条!”
几位大掌柜、大师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依旧没人吭声。
宋积云轻声一笑。
众人都朝她望了过来。
她淡然自若地起身,道:“汪大海的事,窑厂库房的事,八月份之前,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至于现在,”她端了端手中的茶盅,喊了吴管事,“送客!”
“慢着!”这个时候宋九太爷神色晦涩地道,“宋积云,你一意孤行,不听人劝阻。要是窑厂再出事,是不是也由你一力承担!”
宋积云根本不想理他。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