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白茫茫一片,狂风狼似的嚎叫着,严寒要把奔流不息的红水河冻成一坨。
在这片白色混沌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一道巍峨耸立的黑色城墙,如同世界的边界,沉默着矗立在红水河南岸。
城墙上一个士兵佝偻着身子,躲避着来自极北之巅的寒风。
他不时把头伸出瞭望口,机敏的观察远处的雪原,确认没有敌情后,立即把头缩回到城墙后面。
冷,太冷了,身上几乎失去了知觉。
昨天夜里,有几个在城墙上值班的战友,永远的留在了岗位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士兵慌忙转身,一位白发男人,身着厚重的铁甲来到了他的身后。
男人本就不胖的身体因为给养跟不上,瘦成了皮包骨头。但眼神依旧坚定威严,闪烁着炯炯神光。
“联队长好!”
士兵站直身体行了个军礼,心中忐忑不安,刚刚偷懒的表现,一定被长官看在了眼里。
没想到男人只是温和的一笑:“冷了吧。”
“不冷。”士兵搓了搓冻得通红的鼻尖,口是心非的说。
怎么可能不冷,数九寒冬,站在百米高的城墙上。即便是躲在背风的地方,冷气依旧从衣领、袖口,往里面钻。更何况他们身上只穿着单衣,在这样的天气中,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
白发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带来了一些木材,招呼兄弟们去烤烤火,这里我先给你盯着。”
说着便迎着寒风站上了岗哨,笔直的腰杆像一颗青松,犀利的眼神眺望着远方。
士兵鼻子一酸,眼眶红了红,联队长身上也仅穿着单衣,不成比他们多出半件。
他们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收到补给了。
特雷德失踪后,拉蒂斯方面派来了塞利西亚负责整编北境的军队。
刚开始北境十六只军团,并没有表现太多抵抗,有几个军团长交出军权后,甚至主动解甲归田,返回了拉蒂斯和家人团员。
但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件事,让剩下的几个军团长彻底失望,彼得杀害了几名回去的军团长,一个合理的解释都没给。
塞利西亚的整编行动停滞,红水关、坦丁堡,还有剩下的几只军团,不客气的把他们请出了驻地。
至此,原本的后勤补给,彻底断绝,红水关弹尽粮绝,已经开始宰杀战马。
情况虽岌岌可危。
不过安德鲁身为联队长,吃穿用度倒是没差,入冬后分到了一件棉衣。
可是他出身穷苦又爱兵如子,前段时间天气冷,把自己的棉衣送给了一个娃娃兵。
知道城墙上寒冷,经常天不亮就带人出去砍柴,给城墙上的士兵取暖。
“联队长,咱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士兵把火点着,特意取了几块木头放到了安德鲁身旁。
安德鲁摇摇头,什么时候离开,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军令如山,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红水关上。
“唉。”士兵失望的叹了口气,心中祈祷这样的日子赶快过去。
安德鲁刚准备安慰他两句,突然看到远处的红水河中,飘过来一只酒桶,里面隐隐约约的好像坐着个人。
“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安德鲁指着酒桶,不确定的问道。
“好像是唉。”士兵点点头。
……
“这人是做什么的?”
“谁知道,看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
“他怎么在红水河里飘来的呀……”
黑暗中,有几个声音在对话,声线大多粗狂。因为天气太过寒冷,不时的牙齿发生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