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的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她这才看到房前似乎有潜伏者的黑色的人影,应当是太子派来的暗卫。
沈芳立马后退了两步,平复下心情,摇摇头说:“哦,打扰了,我深夜睡不着,出来转转,走错了。先生也早点休息吧。”
“哎,这就睡了。”方九城眼眶发红,脸上的表情似笑似哭,他闭上眼,微不可闻地颔首。
夜色微凉,更深露重,满庭秋影重。
他嘴唇微启,再没说出一句话。千言万语,终不如不说为妙。他虽不知为何沈芳会出现在这,和夏彦的惊讶不同,他脸上并没有震惊的神色,仿佛沈芳出现在哪里都不用奇怪似的,他相信她能活得很好。她有本事可以活得很好,即便是,离了他,她也依然可以生存下来。
沈芳僵硬地转过身子,慢慢地离开了院子。
相见不能相认,说的应该就是他们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却听得身后有声音响起,她喝道:“谁?”
就见谢瑾瑜抱着被子过来:“我睡不着,你陪我睡吧……”
如若是往常,沈芳必定把他连人带被子扔出院子去!
只是她现在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写满了四个字:生无可恋。
此刻,她心情低落,只想睡觉,便懒得搭理谢瑾瑜:“随你的便吧。”
她自己外衣也不脱,直接拱进了被子,兜头把自己罩住了。她刚闭上眼,就听上方谢瑾瑜说:“往里挪挪,给我腾点地方。”
沈芳浑身裹着被,像蚕宝宝一样拱了两下,拱到了里面。谢瑾瑜把被子放到床上,然后去门口把门给关上,栓上门插。
又回到床前窸窸窣窣地脱了外套,剩下里衣,他打了个打哈欠,裹好了被子,躺在沈芳的身边:“有什么想要跟我分享的秘密吗?”
沈芳想装死,被他不客气的伸手捅了捅后背,沈芳闷声回道:“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房里聊天?你也说了是秘密,什么是秘密,能够分享的秘密还能是秘密吗?”
她爹为什么不认她,无非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还到处说,她是傻子嘛!
谢瑾瑜没再纠缠了,而是隔着被子靠着沈芳,不多会儿,就响起了他的鼾声,声音不大。沈芳本来心情是极度地失落,被他这么一搅合,伤感散去了大半,边上有个睡觉打呼噜得,似乎是传染一样,她也感觉着眼皮子发沉,不多会儿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暗中,一双眼睛又睁开,似乎是怕她闷死,把她头上闷得被子扯了开,露出了她的脸,沈芳不安地动了下,似乎是要醒,于是,他忙轻轻地拍了拍沈芳安抚她,沈芳又一动不动睡了过去,他这才闭上眼,也沉沉地睡着。
早上是被魏婴的尖叫给吵醒的,两个人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就看到魏婴双手捂着嘴巴,仿佛刚才的尖叫不是他发出的一样。
对上两人的视线,他控诉似地看向谢瑾瑜:“你半夜居然偷偷过来找沈芳睡觉……”
谢瑾瑜挠了挠头,把屁股挪了挪,拍了拍床:“我还困着呐,要再眯一会儿,你要不要一起?”
“也好。”魏婴过来,不客气的躺了过来。
沈芳好笑的看着两人,把床让给了他俩,她此刻无比怀念曾经两个端着礼仪的少爷,而不是如此幼稚两个小南瓜,三岁都嫌多!
第二天清早,暗卫过来禀报的时候,太子正在用盐水漱口,他面无表情地听着暗卫的禀报,把口中的水吐了出去,仆从递过来帕子他接过来擦了擦嘴,随手扔到托盘里。
“孤只是让你保护他,不是监视他,至于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不必跟孤汇报的这般详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去吧,以后除了涉及到他安危的事,其他的事不用汇报了。”太子挥手,暗卫退下,幕僚上前问他:“小侯爷身边的女孩,似乎和方县令有些渊原啊,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