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的粮食也无非是被水泡而已。
“俺们县的县令是胡一毛,就他,跑得比兔子都快,他不遭介百姓就好了,能大发善心开仓放粮给俺们?做个春秋大梦吧……”
又一人感慨道:“方九城虽然是名声不太好,可俺真是羡慕他县下的百姓啊,以前营城那穷得,是一个叮当乱响,是庆州最穷的一个县,女娃娃都不稀罕嫁过去,一门三兄弟穿一条裤子的,穷得裤子都遮不住腚儿,可后来呢,人人有衣穿,人人有粮吃,就算是粗布麻衣,起码不受冻,就算吃糠咽菜,起码不挨饿……”
另一人附和:“俺听说人家营城百姓跟着县令是一条心的,早就听安排转移了,抢了粮就集体躲山上猫着去了……”
谢瑾瑜看了沈芳一眼,嘴巴动了动,没说话。
魏婴也看了沈芳一眼,又看了一眼谢瑾瑜,也老神在在没说话。
沈芳听着他们的话,脸上是既骄傲又怀念,神情复杂,她忍不住又问:“那……方县令,现在不会有危险的吧?”
“谁知道呢。”有人懒洋洋的说道:“咱们还能操了人家官的心?”
“不过他私自放粮,也不知道将来上报了朝廷,会治他个什么罪……”
沈芳原本骄傲的脸色瞬间布满了担忧,喃喃道:“会治罪吗,会很严重吗,会不会杀头?”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不关俺们平头老百姓的事,俺倒是希望能来个钦差大臣,把狗他娘养得胡一毛给咔嚓了,这样的县令真太不是个东西了……”
晚上沈芳有点心不在焉,谢瑾瑜和魏婴跟她说话她都没什么反应,谢瑾瑜和魏婴两个人对视一眼,魏婴先开口:“其实方九城应该不会有事,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我爷爷不会让他死的……我爷爷是魏温,魏温你知道吧?皇帝有时候做错了事,他都能喷他一脸口水,很厉害的!”
谢瑾瑜有些意外的看了魏婴一眼,魏家的家教极好,谢瑾瑜在外偶尔会把爹的名号放出来,狐假虎威。可魏家向来不许子孙打着魏家后人旗号招摇撞骗,魏婴能张嘴说这句话,实在是很把沈芳当兄弟了。
谢瑾瑜也开口:“我爹是淮南侯谢恒,娘说他现在领兵作战,不日即将班师回朝,我娘让我在这等消息,等我爹派人来接我……我爹向来对我言听计从,我到时候也给方九城求求情……”
听他俩这么说,沈芳的神情才瞬间好转。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