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媳妇的目光,陈凌尴尬一笑,这事儿可不能怪他。王立献也是在自己家里说的,又没特意往外说。哪能想到他们家六妮儿还会专门带人去抓牛虻呢。真是听了吃了牛虻的鸡下蛋好吃就啥都不顾,全是为了吃惹的祸啊。“你们去哪儿抓的牛虻啊?”一边询问着,一边把他们带进农庄,给猪娃儿上药。“就在老河湾,咱们村里的牛都在那儿放,牛虻可多了。”六妮儿一说这个就来精神。然后掏出罐头瓶给他看,里面密密麻麻像苍蝇一样,全是被打死的牛虻。“你们可真行,挨到牛虻蜇就算了,你们去牛身边打牛虻,也不怕那牛尥蹶子踢你们。”陈凌笑道。捉这玩意儿喂鸡多费劲。也就小娃娃们有这个劲头儿和精力。“不怕啊,那些牛俺们都熟了,基本上每天跟着鼻涕娃他们放学后还去放牛嘞。俺们帮那些牛拍牛虻,它们都可高兴了。”村民家现在养的牛,都是些刚长起来的半大牛,小娃子们经常去喂,经常带出来放的话,那些牛很快就能和他们熟悉起来。“六妮儿说得没错,素素婶子配的药真管用,抹上就不疼了。”这时,猪娃儿好了伤疤忘了疼,眼泪还没擦干净,就笑着跑过来抢六妮儿装牛虻的瓶子。“富贵叔你不知道,那牛虻咬人可疼了,俺之前还不知道为啥那牛那么难受,好家伙,等它咬到俺身上,疼得俺差点蹦起来。”猪娃儿比划着,满是脏兮兮汗水印子的小脸蛋上还带着害怕。“他们这帮皮猴子,纯属是活该。”王立山挠挠他那大光头,嫌弃的说道:“啥也不懂还去抓牛虻,牛虻是那么好抓的吗?跑到人跟前赶都赶不走的东西,还去抓,这不上赶着挨蜇么。”牛虻还就是这德性。和苍蝇、蚊子等不一样,一赶就走。牛虻这玩意儿呢,任你怎么驱赶,轰都轰不走。变着法儿绕着你飞,跟你打游击。非得叮你一口,吸到你的血才罢休。“哼哼,被蜇一次,疼上一回,下次就长记性了,要不是你素素婶子的药管用,非得让你肿上十天半月不可。”“立山哥,这药膏还得每天抹一点,现在天热。”“哦哦,行,俺听六妮儿说了,他上次快秋天里了,也还是抹了三四天才好。这牛虻毒性大得很,要是没你这药,不肿个七八天别想好。”当地有句话说的是:‘越靠近水的地方,虫子越毒。’这牛虻就是这样的毒虫子,关键是携带病菌更多,那家伙叮一口,又肿又疼又痒的,短的持续七八天,长的真就需要半个月才能好。比苍蝇、蚊子之类的严重得多。它的口器也比苍蝇蚊子厉害。陈凌拍拍六妮儿的背:“你小子也是,去年被咬过了,还不长记性,带着人捉啥牛虻,那玩意儿才能喂几次鸡啊。夜里下雨后,上午蜻蜓那么多,你还不如抓蜻蜓呢,现在蚂蚱少,捉知了喂鸡也行啊。”六妮儿听了挠着头嘿嘿笑。他们这些小鬼头没别的,就是一个嘴馋,光记吃不记打。但是一个个挺懂事的。明知道陈凌家好吃的多,也不会来白拿白要,天天惦记着来蹭饭,这一点都不用大人教。所以他们哪怕调皮捣蛋了一点,也不惹人烦。…由于前两年的帘子与凉席破旧了。而且村里那边的堂屋,也得换新的。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陈凌一家子就在家编织凉席和帘子。这帘子也是竹子的。用比快子还要细的竹篾,一根根拼在一起,一块串起来,用麻绳绑在一块,帘子四边用布封上,免得竹篾刺手,成为一个整体,像是卷帘门一样,能卷起来。当然了,因为是一根根竹篾,是有缝隙的,十分通风。专门适合夏天使用。同时也可以防止蚊虫飞进室内。天太热,王素素一个孕妇,也不去村里药铺坐诊了。主要也是夏天生病的少了。除非疑难杂症,小病小灾的,一般也不来中药铺,头疼脑热喝点冲剂,或者睡一觉休息休息就硬抗过去了。乡下人没那么娇嫩。像是陈凌前些年出去打工,当时是在粤省做码头搬运工的工作,就遇到过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哥,感冒了发着烧照样背二百斤麻袋,不带歇的。说出出汗就好了。陈凌直接看傻眼,他自己那时候可背不来二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