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增寿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连茶都没喝,就赶紧带着一众锦衣卫,回了应天府。
管家老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都直了。
一张破纸罢了,少爷竟坑了徐家这厮三万多两银子……
不愧是少爷,坑人真的有一手呐!
可很快,他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连忙凑到朱寿的跟前,看着少爷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少爷,你啥时候会作诗了?”
“莫不是脑疾又犯了?”
这话一出,朱寿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凝固了。
糟糕!
光顾着捞银子了,竟是忘了,这败家子打小就不读书的呀!
大字恐怕都不认得一个,岂会作出诗来?
他一咬牙,只得一脚踹向了老方的屁股,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屈辱的样子,骂道:“你这老东西,莫要污了少爷我的清白!”
“作诗?作什么诗?”
“少爷我连书都不读的,看了那等害人不浅的东西就头疼,作诗干甚?!”
老方疼地直龇牙,揉了揉屁股,一头雾水地道:“那少爷这诗,又是从何而来……”
朱寿一仰头,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从一个读书人的手里,买过来的。”
老方疑心尽去,顿时跪倒在了地上,激动地哭了。
朱寿一愣,
好端端的,跪下干嘛?
莫不是自己把他骂傻了?
“你又咋了?”
老方泪眼婆娑地道:“少爷连这等有辱斯文的事都干了,看来您的脑疾,是全好了!老奴这是打心眼高兴呐!”
朱寿脸色一滞,不由气的又踹了他一脚:“神经病!”
主仆二人说着话的功夫,一驾马车来到了府门之外。
一个面色白净的中年人跳下车辕,在门口探头探脑扫了一圈,看到朱寿之时,脸上一下挂满了笑容。
他连忙一拱手,笑道:“阁下可是朱寿朱公子?”
朱寿皱着眉道:“你是何人?”
“哈哈,听闻朱公子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
“在下翰林黄子澄府上管家王仲,给朱公子见礼了!”
说完,王仲躬身长长一揖。
应天府府尹高守礼下了昭狱的消息,已是轰传整个京师。
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无数百姓为之愤慨,民怨四起。
对于黄子澄而言,一个低贱商贾无关紧要,可一旦事情闹大了,惊动了宫里的朱元璋,下一个进昭狱的,没准就是他自己了。
正因如此,王仲这个管家来了。
一听对方是黄子澄的管家,朱寿心里冷笑不已。
这老匹夫,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接着
,他脸上也挂起了虚假的笑容,问道:“阁下此来,所为何事啊?”
“朱公子,吴三千一案,误会啊,一切都是误会!”
“不瞒您说,我家老爷确实想要制盐之法,以解万民于倒悬。”
“可吴三千在您府上大闹,吴家人又是非不分,害您吃了官司,我家老爷却是不曾料到,觉得多有惭愧。”
“所以在下今日前来,是想跟您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王仲解释的很是诚恳,脸上则挂满了委屈,仿佛在整个事情之中,他的老爷黄子澄才是含冤待雪的最大受害者。
朱寿听了之后,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呸!
想用制盐法解万民于倒悬?
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他这个狗腿子,想以此跪舔朱允炆、替他谋夺皇太孙之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