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几乎都是男人在干活,女人簇在一起吃着点心,喝着热水的闲聊。
姜小米本来已经困得不行了,可一听到有人说,某某家的小叔子跟嫂子搞在一起的时候,她瞬间就精神了,怕自己听不清,特意往前凑了凑。
敞开的大门外,雨声就没有停歇过。
娄天钦呼了一口气,看着脚边厚厚一沓的银箔纸,想死的心都没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
他以为自己够慢了,再看陆青龙,顿时乐了。
陆青龙仿佛天生反应迟钝似的,不管干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娄天钦叠好了五个,陆青龙才完成一个。
娄天钦心想,叫他过来不是帮忙的,而是拖后腿的,他这手难不成只适合用来擦屁股?
陆青龙忽然被揉成一团的锡箔纸砸中,他倏地抬起头看向始作俑者:“干什么?”
“你这样天亮都叠不完。”
“叠不完就叠不完呗,难道还有人一个一个数不成?”
娄天钦冷笑:“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那时,娄天钦为了减轻罗艳荣的负担,趁人不注意,把锡箔纸偷偷藏起来。
罗女士压根儿没发现东西少了,等把剩下的锡箔叠完就带娄
天钦睡觉去了。
第二天要祭祀的时候,族长发现罗艳荣制作的银箔根本装不满斗笠框。
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大怒,先是呵斥他们偷奸耍滑,对老祖宗不敬,随后又让他们一家老小全去宗庙里跪着反省。
罗艳荣是女眷,不给进宗庙,就只能跪外头。
清明多雨,罗女士浑身上下被淋的透湿,可即便这样,娄天钦每次扭头去看得时候,罗艳荣都会冲他做鬼脸,逗他笑。
“今晚必须全部叠完,不叠完,谁也甭想睡,明白了不?”娄天钦朝陆青龙勾了勾手指,让他把刚才砸过去的锡箔扔回来,省的被人发现又说欺师灭祖。
“妈咪~”
姜小米惊得回头,发现娄小四跟娄世霆竟然跑过来了。
“你们怎么过来的?”她紧张不已,园子那么大,万一走丢怎么办?
娄世霆得意的扬了扬电话手表:“我根据定位找来的。”
姜小米轻轻地舒了口气,得亏是有定位。
“哎呀,这是你家孩子啊?”说话的妇人一脸慈爱的捏着娄小四胖嘟嘟的脸颊,眼睛都笑眯起来了:“真可爱。”
“他四婶儿,你不也有孙子了吗?怎么还这么稀罕?”
四婶笑容有些尴尬:“……我那儿媳嫌我笨手笨脚,不叫我看孩子,只让我给钱就行。”
罗艳荣道:“这有什么的,没事过去看看嘛。”
四婶儿有些难为情道:“他们平时也不太爱叫我过去,说我身上有味道,怕熏着孩子。”
“这有点过分了,你们家男人呢?”
“前年去世了。”四婶儿摩挲着无名指,黯然道:“我那口子要活着,我也不至于受这样的气。”
“你男人都去世了,你还跑过来祭祖?”罗艳荣十分不解。
姜小米打发两个孩子去找他爸,这过程中,还不忘记附和着点个头。
“不管怎么样,我将来也是要长眠于此的,过来搭把手,应该的嘛。”四婶儿笑的挺无奈。
罗艳荣狐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不过来帮忙,日后还不能埋这儿了?”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这时,一位妇人压着嗓子说道:“你不晓得,现在是三叔公当家,他说,超过五年不来祭祖的,都不给进祖坟的。”、
姜小米心顿时凉了半截子,她这么些年都没来过,祖坟肯定没她位置了。
“切!”罗女士一脸不屑:“不给埋就不
给埋,往大街上一甩,害怕的又不是我。”
周围的人全都被罗女士惊为天人的言论吓愣住了